“你亲爹,也已经……不在了,他被小人和昏君害死了!”
说出这句话,朱老娘仿佛比白筱筱更伤心,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纷纷滚落,脸上的脂粉被眼泪冲得斑驳一片。
白筱筱心口一抽,深吸了口气勉强镇定下来,连忙去把门窗都关紧,拉了朱老娘在小床上坐下,递了张帕子过去:
“您别伤心,慢慢说。”
“十三年前,先皇尚且在位,你外公薛语仁当时是兵部尚书……先皇这个人,穷兵黩武,连年征战,导致当时大夏国库空虚,边关将士连吃穿都供应不上。”
幽暗封闭的空间似乎给了朱老娘安全感,平时谨言慎行的女人呜咽中流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愤恨:
“薛大人身为兵部尚书,自然是心疼将士们,想要将南边的战事缓一缓,从而触怒了先皇。吏部尚书章怀明和薛大人之前结下不少仇怨,他就抓住这个机会,上书弹劾薛大人,最后更是诬陷薛大人和蛮族首领有勾结,早已叛国!先皇年老昏聩,居然听信了那些谗言!他下令将薛大人押入天牢,还下旨流放薛氏三族!
当日你母亲已经有了你,为了不牵连你爹,就赶在圣旨下来之前与你爹和离,让你爹带你走,可最终也只保全了你爹的族人,你爹被发配西北,薛氏一族男丁全部发配西北,女眷没入教坊司。
你娘为了保住清白之身,想办法谋了官媒的差使,带着我和你来了这松阳县,又托人把薛家唯一活着的男丁接了过来,改名薛明愿。后来你爹在西北染病身亡,你娘为了躲过章怀明的后续清扫,改嫁给了白家垂死的次子,过继了白家一个孩子继承白家二房的子嗣,也就是笺笺,自己也改了姓。”
朱老娘说到此处,恨意已经掩盖了悲伤,伸手过去摸了摸白筱筱的脸:
“你娘原本是打算好好把你养大,就去京城向新皇鸣冤的,可是她去得太突然了,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该不该跟你说……直到安平郡王来了,我实在是不忍心你娘的一片苦心成了无用功。
筱筱,哪怕有一丝丝的机会,你都要抓住,薛家冤枉,不该永远背着这个污名!”
“那我爹,他姓什么?他的族人还在吗?”
“你爹是广陵钟家的子弟,他的家族虽然没有被发配流放,可也受到了这桩冤案的牵连,元气大伤,已经从京城退回广陵多年,大概是已经没落了吧。”
“那你……又是谁?”
“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