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娘一口否定了白筱筱的馊主意,恨恨地在她脑袋上戳了两指头,戳完了却又心疼她。
这孩子真傻,可这也怪不得这孩子。
自幼就在底层混的小姑娘,连个官媒婆都还当不明白的,又怎么能明白京城官场上的那些弯弯道道呢?
朱老娘只好耐心给白筱筱解释:
“你个傻子,也不想想看,大家都是官场上混的人,县太爷多管闲事去质问人家一个受皇帝器重的翰林院编撰,是做官做得不耐烦了吗?
翰林院编撰你知道是做什么的吧?多少一品大员都是从翰林院历练出来的,那是天子近臣,随便在皇帝耳边说几句,咱们大人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好好地给白筱筱普及了一番官场常识,朱老娘才赞同了白筱筱的第二个主意:
“这事儿是韩家和郭家的事情,你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话说回来,你这都给郭家人把韩家找出来了,他们再装聋作哑不做声,那不管他们的女儿以后是死是活,都是她的命!”
白筱筱听得连连点头,比小鸡啄米都诚恳。
麻烦县太爷的话一说出来,她也后悔了。
县太爷人虽好,却也犯不上让县太爷为了郭春草的事情去得罪风头正盛的韩诺。
郭春草的这桩几乎要了她命的婚事,最该负责的人就是她的父母。
好端端的定什么娃娃亲,还是和这样不厚道的人家,打小肯定也没少给他们女儿灌输什么三从四德贞洁烈妇的思想,不然郭春草也不能为了这桩不靠谱的婚事寻死觅活。
白筱筱第二天就骑驴去跟郭家人透露了韩诺的现状:
“……人我是给你们打听出来了,上门说清楚,还是继续这样不明不白地吊着,全看你们自己的意思。但我这差事,迟早也还是要办的,还望郭三叔体谅。”
说完这些,白筱筱就起身告辞了,留下郭家人自行商议。
郭叙和妻子还在犹豫,郭春草却已经有了主意。
方才她躲在屋内,把白筱筱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待白筱筱离去之后,她转身回屋哭了一场,出来寻了爹娘说话。
“爹,娘,女儿今年已经二十三了,目盲也罢,貌丑也罢,总归是正正经经和他韩家定过亲的,君子重诺,女儿一直信守婚约等着,就算等不起了,也愿意一死以报。
可我的未婚夫既然好好的,为何却不来践行婚约?他若不想娶我,退婚便是,如此不明不白地吊着我,却是为何?我定要上京城,亲自问问他,到底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