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这更无语的事了,“高兴?命都快没了,你还高兴?赶紧闭嘴吧,你身上这箭得立刻取出来才行,我去想办法,找你身边人带你回去。”
“你在担心我,我很高兴。”
周誉眼睛合上了,嘴却没闭上,又重复了一遍那四个字,这次更加的欢喜也更加的嘶哑。
却听得沈菱歌心跳慌乱,急匆匆地撇开眼,“谁担心你了,我去找人……”
也不知是不是出去找人这几个字,刺激到了周誉,他竟然在沈菱歌起身的瞬间,用没受伤的那只手,飞快地将插着的箭羽给拔了出来。
毫无准备,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不仅她的床单被褥,还有她那身刚披上的道袍,全都沾满了他的鲜血。
沈菱歌整个人都懵了,傻了片刻,才飞快地拿着身边的布,去捂住他的伤口。
外面有人,她不敢高声说话,但还是被他这一举动,给逼得彻底慌了神,连声音都带着不自觉的颤音:“周誉,你不要命了吗?”
“菱菱别哭,我不会死的。”
他不说,沈菱歌都没有发现,她竟然哭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她的手还在摁着他的伤口,根本分不出手去擦眼泪。
“你别误会,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我一点都不担心你,我这是被吓了的。”
周誉还在扯着嘴角笑,用很微弱的声音低喃了句:“这样,就不用去找别人了。”
沈菱歌这才听明白,他在发什么疯,他是为了不让她去找别人,才自己把箭给拔了。
“你!你是不是有病?我既不是大夫,也不会医术,你赖在我这有什么用,你真不要命了?”
沈菱歌知道了原由,险些被他给活活气死,这种不爱惜身体的人,就该让他流血流死才好。
“别怕,我腰间荷包里有金疮药,你按我说的做……”若是换了旁人,拔箭估计就能哭得昏天黑地,他却连吭都没吭一声。
沈菱歌憋着一肚子想要骂人的话,最后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都硬生生地吞了下去,算了算了,等他脱离鬼门关了,再骂也不迟。
她一手摁着伤口,一手去摸他腰间的荷包,结果拿出来时,她又愣了愣。
这不是她送他的那个香囊吗?她还以为他早就丢了,没想到他竟然会一直挂在腰间随身携带。
但也只是片刻的分神,就立即取出荷包里面的金疮药,按着他所说的,小心地涂抹在伤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