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近来日子很是不好过,她就想看看他失意的模样。
难得他们父女都有同样的想法,对了个眼神,就让人把季修远给请了进来。
“沈伯父,许久不见,您的气色是愈发的好了。”季修远一进屋,便殷勤地上前打招呼,一副他与沈博简很熟的样子。
沈博简一改往日宽和的模样,乐呵呵地笑了两声:“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也不知算不算运道好,没能死成,倒是瞧见了不少牛鬼蛇神的真面目。”
季修远如此精明的人,如何能不知道他是在骂自己,但他脸皮厚,丝毫不在意,反而装作一副刚知道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都怪小侄最近日日闭门读书,竟是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事,若是小侄知道,定当为伯父沉冤昭雪。”
“倒也不必,季公子金贵,我们沈家小门小户的,哪能劳驾你。”
饶是季修远脸皮再厚,这会也有些崩了。
但一想到他要进织染杂造局,便是再多的阴阳怪气,他也得忍受着。
原本他已经走了柳明高的路子,进织染局的事,乃是板上钉钉的了,可谁能想到柳明高突然倒台,又不知从哪儿横出个来历练的小公子,便直接将他的位置给挤没了。
若是当初季氏还在沈家,哪还需要他上门舔着脸地来求,怪只怪季氏太蠢。
“伯父这是拿修远当外人了,在我心里,您可就与我的亲伯父一般,方才路过前头,正好听说了您的喜事,赶紧前来道贺。”
沈博简还来不及再多刺他两句,一旁的沈菱歌没忍住,笑眯眯地开口道:“原来季家上门道贺,都是双手空空来的呀?看来季表兄果真是心急呢。”
他真是临时听闻,采买司与织染局虽是不熟,但内廷之事都归内务府统管,不管沈博简是哪得了新内务府大总管的青睐,总之先抱着大腿总是没错的。
自然也没机会去准备贺礼,但他以为这种事,身为主人家,即便发现了,总也不好当面说出来吧。
可没想到,沈菱歌不仅发现了,还真当着面给他戳穿了,周围那么多下人看着,且听了沈菱歌的话,好多人都忍不住笑了,更叫他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我确是来得心急了,将贺礼都给忘了,晚些就差人再补上。”
他见在沈博简的事上丢了面子,干脆转向沈菱歌,“听闻表妹接了圣旨,这好好的,陛下怎么会下这样的圣旨,你正值二八芳华,这岂不是平白耽误了你。”
本是惋惜,越说越觉得她可怜,忍不住带了些许趾高气扬的怜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