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远讪讪地笑了两声,见那边周誉眼尾的余光又扫了过来,不敢再多停留:“那就好那就好。”
而后逃也似的跑下了假山,那模样真像是条丧家之犬。
沈菱歌方才站在旁边,一声未吭,就想看他能使出什么诡计来,当着周誉的面,他若是敢提起之前的事,无疑是在找死。
果然他连套近乎都不敢,被周誉一个动作就吓得连滚带爬。
她站在石亭的围栏边,探着脑袋往下看了眼,见他因为跑得匆忙,而踩着长衫的衣摆,从半道的石阶上摔了下去。
那狗啃泥一般的狼狈模样,简直把沈菱歌看乐了。
如何才能最好的报复一个人?便是将他最在乎的东西给撕碎,丢在地上,当着他的面肆意践踏。
而季修远最在意的便是面子和形象,能看到他辛苦维持的表象被掀开,露出那狼狈又丢人的样子来,真是比让他死还要痛快。
沈菱歌只觉出了口恶气,险些忘了自己在哪,直到哂笑声响起,她才猛然间回过神,碍眼的人是走了,可还有尊大佛没走呢。
她感觉到落在自己背上的火热视线,只觉后颈一僵,片刻后,缓慢地转过身来。
说来也是奇怪,今日周誉竟然未带一人,连往日从不离身的肖伯言也没跟着,可他就算只身一人坐着,也如有千军万马之势,叫人无法忽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像是在等着她开口。
便是沈淑欣反应地慢些,也察觉出不对劲了,齐王怎么一副认识她家二妹妹的样子?
沈菱歌咬了咬唇,挣扎一番后,终究在他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垂眸低低地喊了声:“王爷。”
“不介绍一番?”
亭子里可还有个男子,周誉冷厉的眼已经扫过他好几回,心中也猜测过,此人会是谁。
他看上去和宋二还有季修远不同,文质彬彬,内敛又谦逊,而且他来之前,好似是这人在护着她们两,可惜长相有些普通了。
沈菱歌这人看着精明,眼神却是不好,找的男子是一个比一个弱。
便是如她所说的求而不得,也不该退其次退成这样。
沈菱歌见他看宋十郎的目光不善,生怕他火气没撒够,又把这个给吓走,与其等他开口说出什么惊天之语来,还不如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