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休息耽搁了会,此时临近黄昏,本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可奇怪的是市坊外冷冷清清的,基本上都是铺门紧闭,倒是两边的街上有零星几个摆摊的商贩。
“爷,问过了,兖州城最大的酒楼就在前面不远处,已经先让人过去了。”
周誉随意地点了点头,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一把竹扇,轻轻地摇着,神态散漫地左右看着,还真像是上街闲逛的纨绔子弟。
这位爷惜字如金,做事也从不跟人解释。沈菱歌跟了一路,才算有些摸到门路,他扮成贵公子的模样,侍卫也在进城前换成了仆人的打扮,这般张扬地带着她上街。
根本不是为了闲逛,而是察觉到了城内的不妥,这是要引蛇出洞。
明白了他的意图,沈菱歌才松了口气,不再疑神疑鬼,乖顺地跟在他身边。希望以齐王的英明神武,不用她说就能发现刘县官所做之事。
正当一行人往前头的酒楼走去,就听不远处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她抓着马鞍,虚弱地喘着粗气,许久后才缓过神来。
愣了愣下意识回头,想看眼身后人的神情。
可她刚扭头,只来得及瞥见那凌厉分明的下颌,就被颠地前后摇晃,别说是看了,人都快被颠下去了。
被封锁了一个多月的兖州城才算得救,那位大人还要亲自在城中分粮施粥。沈菱歌那会病情稳定了些,还想远远地见见这位救了全城百姓的大人,只可惜表哥以赶路为由,提早出城错过了。
但就算她再小心,也还是有几回不受控地撞进他怀中,感受着他胸膛炙热的温度,以及那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就算再头晕眼花也本能地往前倾,生怕惹了身后的爷不痛快,将她丢下马去。
好在,没等沈菱歌真的把胆汁吐出来,就看见了兖州城的大门,周誉一夹马腹,黑煞缓缓地慢了下来,身后肖将军等人也跟了上来。
不过小小一个刘县官,对他来说定是不在话下,与其舍近求远,还不如直接入城,或许能让全城的百姓免受昏官的欺压,提早结束痛苦。
在沈菱歌陷入沉思之际,周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兖州虽然是进京的要塞,但这个时辰不该有这么多人进城,况且小小一个兖州城,何至于这么多官兵把守。
有钱的交钱,没钱的交人,很多人连夜要逃出城,全被以冲撞官差的名义给抓进了大牢,要想出狱又是一笔不菲的银钱。
周誉墨色的双眸微微眯起,召来肖伯言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见轮到盘查他们了。
也不知是不是周誉的气势太过摄人,稽查的守卫连看都没看几眼,草草地问了几个问题,就放他们入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