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桐无计可施,只能僵硬地跪在堂上,听宋正鸿一句句地抖落出所有事情的细节。
“陛下,老臣最初与纪桐结交只是私利使然,谁曾想到他不但参与了十年前的谋反案,还屠了岳氏满门,甚至在发现陛下和娘娘翻查旧案之后不惜杀害知情人陈秋实,妄图毁灭证据,至今那些杀手都还被他豢养在郊外的紫竹林内,陛下,请您明鉴啊!”
听完这番话,楚襄的面色依旧清冷疏淡,犹如一泓古井水,泛不起任何波澜。
“纪卿,你有何话可说?”
人群中传出了许多质疑的声音,纪桐充耳不闻,只是缓慢地抬起头说:“陛下,宋正鸿结党营私,祸乱朝纲,这种人的口供怎能相信?”
言下之意,这种疯子临死之际拖几个忠臣下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是清白的。
裴昭知道纪桐不会那么好对付,如今见他竟然生生将黑的说成了白的,当即火上心头。
这个老匹夫,这么多人证都摆在眼前还不肯认罪,倒像是他们故意找人污蔑他一样!真是可恨至极!
楚襄倒是分外平静,薄唇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地说道:“纪卿是不是还要说,禁军在紫竹林抓获的几十名杀手的口供也不可信?”
纪桐直视着正前方的明黄案台,岿然不动,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正是。”
听到这里,裴昭脸色猛地一沉,怒斥道:“纪桐,你还敢狡辩!”
闻言,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花白的胡须在空中抖颤了一下,复又落回襟口,“裴大人何以如此愤慨?若是手里有物证在,尽管拿来与老夫对质,否则刑部定罪的条例法规岂不成了空话一句?”
裴昭登时火冒三丈。
他是故意的,他明知道当年那封亲笔信已经随着陈秋实的死亡而消失了,他们无法以双证俱在来定他的罪,所以才有此一言。
就在这时,楚襄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
“刑部没有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