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种事都要代劳,看来宁王果真是把这位夫人宠到了骨子里。
张氏如此想着,又忍不住看向那张万分熟悉的脸,虽然并非天姿绝色,但动静之间就像烟笼柳堤般让人分外舒服。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宁王捧在掌心呵护着,她也没有恃宠而骄,还主动拿来一只螃蟹要拆给宁王吃,不时与他窃窃私语,有种学生向老师交作业的感觉,宁王看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了,谑笑着把东西接了过来。
她反倒有些不乐意了,似乎还想再尝试一次,宁王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让她碰,挑来湿巾三两下就给她擦干净了,她垂下长睫低声说了句什么,宁王骤然失笑,靠过来把她的手拽到了桌案之下,又贴耳说了些什么,神态暧昧至极,连张氏这等妇人看了都有些发臊。
长得确实像极了她家柔儿,可行为举止却大相径庭,应该不是那个人……
尽管如此,张氏内心依然忐忑不安,迟疑许久,终是忍不住试探道:“江州菜的味道偏淡,想必王爷与王妃吃不太习惯吧?”
“本王在王都吃惯了辛辣之物,确实不习惯。”楚襄嘴角微勾,状若不经意地说道,“不过王妃是武陵人,应是正合她意。”
张氏手一抖,差点把筷子摔在桌上,扭头再看陈秋实,亦是强掩震惊。
她也是武陵人?怎么会这么巧?
两人心绪不宁之际,楚襄富有磁性的嗓音又飘至耳边:“兮兮,把这碗汤喝了。”
楚襄嫌她瘦她是知道的,所以在吃饭这件事上向来都非常听安排,他一发话,她便埋头舀汤去了,完全没注意到对面陈秋实夫妇的脸色已经变了几轮。
她也叫兮兮,难不成真的是——可她当年不可能活下来啊!
陈秋实紧盯着岳凌兮,内心已然方寸大乱,再没有说任何话。
一顿饭就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楚襄和岳凌兮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一如在府中一样,陈氏夫妇却食不下咽,末了还要打起十分精神送他们离开,待园中只剩夫妻二人,才敢把潜藏在心底的焦虑和惧怕表露出来。
“老爷,宁王是不是知道当年我们做的事了?他会把我们抓起来吗?”
张氏攥着帕子来回踱步,已是心乱如麻,陈秋实一把拽住了她,眉间印痕深深,半晌才沉声吐出一句话。
“若她是那个人,宁王就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