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在玄清宫早起的时候,他一贯是衣带不系玉扣不合就晃出来了,六块腹肌明晃晃地扎进她眼底,那种凹凸不平又极具纹理轮廓的感觉不知有多吸引人。今天较之更甚,他浑身挂满了晶莹的水珠,随着步履轻轻颤动,旋即散作千丝万缕的金线一路直下,越过高低起伏的山丘,最后浸入衣料戛然而止。
她心头忽然奇痒,好想解开他的衣服一探究竟。
胡思乱想的当头,楚襄已经来到身边把她箍进了怀里,双臂精壮而结实,硬得像磐石一样,还混杂着尘汗和海水的气味,她非但不嫌,还悄然感受着那种鼓鼓囊囊的触感,眼睫微微垂低,不知在想什么。
这可不是小马屁精该有的反应。
楚襄知她心情低落也就没有提别的,只低声问道:“怎么衣服也不披一件就出来了?”
岳凌兮的眸光轻轻浅浅地落在他身上,道:“陛下还不是这样。”
“我是习武之人,你跟我岂能相提并论?”楚襄啼笑皆非,却是松开了怀抱把她往船舱里推,“进去等着,一会儿中午有好吃的。”
岳凌兮杵着没动,看了眼他身后那群乱蹦的鱼虾,轻问道:“陛下素日里最不喜欢吃鱼,怎么忽然对捕鱼来了兴致?”
“我来江南走一遭,总不能空手而归。”
楚襄朗然一笑,看似是在说玩笑话,岳凌兮却听出了双关之意。
不捕鱼,便无法体察民情,不察民情,又何以知晓渔民之苦?
他不远千里跋涉而来,不光是为了查岳家的案子,更是为了看一看在他的治理下世道是否太平,百姓是否安乐,他所有的出发点皆源自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他的理政之睿和爱民之心完全超出了她对于明君的认知,他的满腔热血教她沸腾,而他一心一意为她剔罪昭雪的举动更是让她日夜难平。
这天下,就只有一个这样的陛下。
若是能早些与他相识就好了。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岳凌兮微微一惊,脚下跟着倒退了几步,脱离了楚襄的怀抱,瞧见他眉头扯了一下,她低下头小声道:“我先回房梳洗了。”
说罢,她骤然转身进了船舱,长裙摆荡,在空中留下一串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