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兮答应得痛快,陆明蕊也不落后,笑眯眯地叫了声她的名字之后把药瓶推到了她面前,道:“这个你拿去用,效果可好了,别看只有一小瓶,只要抹上一次不管什么疤痕都能去掉,当初我娘被烫伤之后抹的就是这个,十天就好全了!”
原来是来给她送药的。
岳凌兮并不迟钝,很快就意识到陆明蕊的到来并不是巧合,这药显然是让她祛除胸口的刺青的,也就是说,这是楚襄的授意。
怪不得他说要替她除掉这个隐患……
刺青的消失意味着什么岳凌兮很清楚,对于一个罪眷来说这已是天大的仁厚了,他煞费苦心,她又有什么理由推拒这番好意?
心早就犹如晨雾飘荡的山林一般,湿漉不堪。
她揭开瓶盖,看了看里头所盛药膏的样子,问道:“这个要如何使用?”
“洗净患处之后薄薄地涂上一层即可。”陆明蕊顿了顿,又仔细地叮嘱了好几句,“可能会有点疼,类似于灼烧感,但千万别去抠别去挠,一夜过去旧伤疤就会开始脱落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我知道了。”岳凌兮向她点头致意,“明蕊,谢谢你特地跑这一趟。”
陆明蕊颇不在意地说:“客气什么,小事罢了!过几天我再来给你检查下,保管你美美地度过这个夏天!”
天知道,岳凌兮并非出自爱美之心,身上的疤痕也不止这一处,却只是微微一笑,由得她这么误解了去。
“好,那就麻烦你了。”
深夜。
灯火阑珊,万籁俱寂,所有事情都已经安顿好,沐浴完的岳凌兮穿着雪缎寝衣站在铜镜前,就着明亮的宫灯开始上药。药膏非常凉,像一层薄冰覆在了刺青上,她擦了擦手,确认没有遗漏就合衣躺下了。
此时此刻,楚襄还在御书房批阅奏章。
更漏不觉已经过半,总管太监薛逢春弯着身子来到御案前,恭敬地问道:“陛下,时辰也不早了,明晨还有朝议,您看是不是该回宫歇息了?”
楚襄笔锋一顿,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忽道:“陆明蕊今天去了宜兰殿吗?”
“回陛下的话,去过了。”
楚襄沉吟片刻,将手中狼毫放回了彩瓷莲池笔洗里,道:“摆驾宜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