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走到她身后叹了声气:“为什么不去机场送他?你不是特意请了半天假吗?”
“我怕到了机场,会忍不住把他叫回来。”在家门口送别,就当他只是出门上个课,等到中午或晚上,就会回家吃饭,在机场送别,她就得眼睁睁看着他是怎么离开,顾朝朝自认没有太大定力,做不到看着他走。
管家闻言有点心疼:“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还要让他走?以咱们家的家境,即便沈少爷画不出什么名堂,也能富足地过一辈子。”
“他只喜欢画画,我可舍不得斩断他的梦想,”顾朝朝斜了管家一眼,“你没看到他刚才走得多义无反顾?”
“……看到了,简直是头也不回。”管家没办法睁眼说瞎话。
顾朝朝乐了一声,重新看向沈暮深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嘟囔一句:“小白眼狼。”
前往机场的车上,吴畅开着车很是兴奋,连话都比平时多了,不停地描绘着国外的生活。他说了很久,都没等到沈暮深接话,最后只能在红灯时看一眼后视镜,却看到沈暮深安静坐在后座,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暮深?”
沈暮深不理人,只是安静掉眼泪,近乎苍白的脸颊被眼泪划过,冲出一条淡淡的红痕,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连黑色的瞳孔都充斥着难过。
“看你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是继续往前走,还是送你回去了。”吴畅刚才的兴奋一扫而空。
沈暮深眼眸微动,却没有说话。
红灯结束,吴畅打起精神,继续朝着机场走。
沈暮深垂着眼眸,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手腕,一直到进入机场才抬起头。
今天周仓不在,吴畅挽起袖子,用价值几亿的双手搬行李,沈暮深安静跟在他身后,就像一个不懂事却又很乖巧的孩童。
登机时,沈暮深站在梯子上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机场人来人往,却没有他最熟悉的那个人。
“暮深,快点。”吴畅在里面催促。
沈暮深垂下眼眸跟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吴畅松了口气,总算有精力安慰他了:“别伤心,顾朝朝随时都可以来看你,她不来也没关系,四个月后就是暑假了,你就能回来了。”
沈暮深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