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木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因为这件事梁寒从来都没有和他提过。
应该说一放暑假,他就没怎么见过梁寒。
对方一直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前几天见,只觉得那孩子好像又瘦了一圈,脸上还挂着乌青。
他明白梁华纯属是把梁寒当个畜生在养,能给口饭吃就算不错,九年义务教育结束,上高中要交的费用不少,他不想再在梁寒身上付出,索性就让他辍学。
可俞木知道梁寒想上学。
在两人关系好转后的这段时间,梁寒已经转变了很多。
剪去刘海,因为天生相貌上的优势,班里同学不再过分疏远他,梁寒虽然仍旧不喜与他们接触,但也算是融入了集体。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对于现在的梁寒来说,上学是他唯一的出路,学校是他逃离家暴的净土。
梁华提出让他辍学,这简直就是掐断了他的生路。
残忍地过分。
接下来的时间,张梅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别的,可俞木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饭也没吃,就坐在大院的门槛上等梁寒,从晚上六点等到九点,抽到第八根烟的时候,梁寒终于回来了。
门灯还亮着,昏黄的光在穿着工字背心黑色短裤的男人身上打下一层阴影,明暗面分明。
他肘部撑着膝盖,腕骨弯曲,修长指尖夹着的烟有一半隐进黑暗中,微弱的火苗明明灭灭。
俞木深吸最后一口,把烟按灭在地上,起身拦在了梁寒的面前。
其实他也不用拦,因为梁寒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主动停了下来,不明亮的灯光下,他的情绪很好的得到了隐藏,贪婪的目光落在俞木身上,一瞬都不舍得移开。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见过俞老师了,这段时间他为了攒学费在隔着两条街的大排档里找了份炒菜的工作,早上五点就要起床,忙到晚上八点半才能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