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想起这些历历在目的片段时,任清风也终于得以坦然回答那个在他眼睁睁看着徐来狠狠摔倒却无能为力的运动会上,曾经带着不甘问过自己,却又早已将其抛之脑后的问题——
即便他不叫任清风,即便她也不叫徐来,即便他没有在接到校长的电话时鬼使神差地答应来13班,终有一天他还是会打探到她的名字,与她相识相知,然后喜欢上彼此,如同今日。
可是何其幸运,茫茫人海之中,偏偏他叫任清风,偏偏她叫徐来。
或许,早在他们未曾相遇时,相比于所有的路人甲乙丙丁,他已经胜券在握。
不需要多费口舌说一个字,不需要任何其余的表示,已经会让全世界默认的。
任清风徐来。任清风的徐来。他的徐来。
直到无言的思念终于得到餍足,直到终于适应了拥抱的力度与温暖,徐来也终于认出了半隐于男生围巾下灰色POLO衫的衣领。
这世间的确有些巧合难以解读——在只穿一件短袖便能过冬的珠海的最后一天,尚未借到充电器因此并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怎样的惊喜的任清风,在起床时好巧不巧偏偏选择了这件衣服。
徐来忽然想到了男生在去洛杉矶的飞机上坏笑着调戏她的那句“这件衣服是真的惨,喝完奶茶还要喝唾液”,于是偷偷调整了头靠在男生肩膀的位置,再偷偷将嘴边残留的口水尽数蹭在了目光所及的这一小片衣领上——如你所愿,一次性喝个够吧,任流氓。
想到最初的那杯奶茶,徐来不由继续想到,如果这个人忽然某一天性情大变决定成为资本家,想必也会大获成功——不过是衣角被无意间泼上了几滴奶茶,却心机深重地布下重重套路要她以整个人来偿还,这样的“投资回报率”,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魔鬼。
半晌,任清风才重新开口,静静绽开在风中的声音异常温柔。
“还冷不冷?”
徐来依旧散发着惊人热量的小脸在男生的颈窝处偷偷寻觅到了一个非常舒适的位置,微微摇头——事实上,女生觉得,如果男生再不肯稍稍还她少许的自由,她将会因为周身温度过高而窒息身亡。
“那商量一下,能不能别再往我的围巾上搬运口水了呢?干洗费很贵的。”
徐来没有丝毫犹豫,继续坚定地摇摇头,顺带十分用力地多蹭了几下——大千世界固然无奇不有,但万万没有自己嫌弃自己口水的道理。
“那再商量一下,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好冤枉,真的没说过那种话,根本不知道要找谁说理。”
徐来一边偷偷汲取着男生身上的清香,一边继续坚定地摇摇头——尽管去找你的仍歌妹妹抱头痛哭一场吧,任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