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可以礼貌大度地对待和谅解每一个开她玩笑的人,可以和不再开她玩笑的许啸川亲昵地嬉笑打闹,却独独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沉下脸来。
徐来宁愿和别人在音乐课挤着坐,也要躲到离自己最远的方向。甚至,为了避免在社区服务和自己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不惜单独找老周谈话周旋。
任清风记得,徐来之前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是“算了”,而不是“没事”。
而这一次,徐来连“算了”都不愿意再对自己讲。
季姝女士从小耳提面命的“强行者有志”,显然不适用于这个时候。
由于有一位盛川大学数学系的教授前来授课,这一天的集训比平时结束得晚了整整一个小时。任清风在十二月初深夜的寒风中将羊绒围巾使劲裹了裹,微微加快脚步。刚刚走进地铁站,就听到了身后一身带着十足惊喜的“任清风”。男生应声回头,正是11班的娃娃脸女生冯书亭,女生手里提着两个满满当当巨大的手提袋,正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梯,步履维艰。
季女士严苛的家教使得男生的绅士风度成为本能。任清风也没有多想,停住脚步,礼貌地开口:“需要帮忙吗?”
冯书亭似乎没想到男生会这样开口,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小脸一亮:“啊,那谢谢你了。”
任清风向前一步,绅士地接过女生手中的手提袋:“没事。”
“里面都是些画笔颜料什么的,”女生不好意思地开口,心跳加速地跟在男生身边,默默向男生靠近一厘米,“有点沉吧。”
“还好,”两人走进检票大厅,男生将手提袋放在安检的传送带上,“是什么社团吗?”
“啊?”女生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男生是在问什么,“啊,是油画社,最近才开始学的。”
“要这么晚结束并且搬这么多东西吗?”男生微微笑了一下,“听起来更像是做苦力的社团啊。”
“啊?”女生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只是我们从下一次开始要换到新楼的美术教室,今天搬家而已。”
“哦。”任清风点点头。
“你去哪个方向啊?”冯书亭抬头,偷瞄了一下男生漂亮的下颌线。
“你需要帮忙的话,”男生低头回看女生的一瞬间,女生的脸一红,“我先送你一段。”
“啊?”女生实在没有办法迅速跟上男生的思维,完全没料到平日微信回得又慢又简短的男生竟然会这样说,连忙受宠若惊地开口,“这样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