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将军思忖道:“我也觉得纳闷儿。隔壁屋里那么多灰尘,像是闲置了大半年。如何竹子依然翠绿?”
“我来之后第二天,二位老前辈开始修竹棚子。谁知刚修好、大叔就来了。”张子非耸肩,“本想等着看他能有什么反应,等了多日没见动弹。”
“如何没见动弹?他不是给二位向将军留了书信?”
张子非一愣:“留在哪儿?”
穆少将军奇道:“你们不曾查看么?”
张子非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啼笑皆非摇了摇头:“真是……人闲久了脑子会打结。因为没听见他放信号,故此不知道他来过。这儿离我们住处实在有点远,没事我们也不往这边走。隔几日熘达一趟,见东西没被动过便回去了。”
穆少将军不知该不该信她。陷阱布置得忒精细,又是撒灰尘又是踩脚印子。难不成布置完了就作罢?不仔细查看鱼儿可曾上钩?
张子非道:“留了什么书信?我瞧瞧。”穿过穆少将军和憨脸汉子身边,大步流星朝隔壁竹棚子走去。
乃先后掀开两只竹奁才取到信,一目十行扫下来,挑眉转身,手举起信扬了扬:“大叔什么意思?你不知道那套青铜编钟早已不在山上了?”
二人大惊:“什么?”
憨脸汉子急得两步上前:“不在山上?如何不在?”
“早多少年就被永嘉郡主和骨头架子取走了。”
听见“骨头架子”四个字,穆少将军扑哧笑了。憨脸汉子却是“扑通”跌坐于地,口里喃喃道:“取走了、取走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又一骨碌站起身抓住张子非的胳膊,“东西在哪儿!”
穆少将军瞬间移到近前,口称“放手!”硬生生掰开憨脸汉子的手。谁知那大叔抓得太紧“滋啦”扯下一片衣袖。张子非扫了眼自己的胳膊,庆幸今儿只穿着寻常布衣。若跟卢慧安似的成日身上挂缂丝,就得糟蹋东西。穆少将军眼睛直扫她那半截底衣袖子,眉头皱起。
憨脸汉子失魂落魄;可那套编钟如今摆在松江博物馆仓库,只没展出。“未必找得到。东西进了锦衣卫。”
两个男人又大惊。张子非遂粗略说了顾芝隽因为想捡便宜娶杜萱、给杜萱的心上人下套、没料到人家是锦衣卫大佬、其同伙晁老刀行贿救人等,半真半假。
憨脸汉子呆怔怔的懵了许久,忽放声大哭。
听他哭声凄绝,张子非有些恻隐,问道:“大叔想要那个做什么使?”
憨脸汉子哭道:“我家祖宗再难安宁……”
张穆二人不禁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