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道!”卢慧安鼓起脸打断道,“只不愿承认我哥哥是兔子而已。”
“拉倒吧。卢遐是不是兔子你焉能不清楚?从他来金陵就清楚的,东家算一个,小蝌蚪算一个,我算一个你算一个。”张子非正色道,“你一直瞧不上兔子,盼着强喂几口红烧肉之后,他能变成别的罢了。结果害得兔子拉肚子。”卢慧安低头吃茶。顿了顿,张子非又说,“其实你这会子依然瞧不上兔子。不过你终于能站在兔子的立场替兔子着想,已是极好了。慢慢来,不指望你太多,一辈子不变也不算个事。”
卢慧安拍案:“说的跟我冥顽不灵似的。”
“你本来就冥顽不灵。”张子非伸手点她。“你早先觉得实验室那群人和玩物丧志差不多,你这会子想的是卢遐自己喜欢便好。士农工商。你自己做了商,你哥哥是个工,士依然居于上位。”
“那是以前!”
“扬州林如海大人和卢遐,谁分量重?”
“跟林大人怎么比?”
“是不好比。”
卢慧安瞧了她几眼:“依着你的意思,我哥哥比林大人分量还重。”
“这个东家不是老早就说过么?”
“是老早就说过。”
“你当他夸大其词是吧。”
卢慧安不吭声。
半晌张子非道:“反正从没指望你能明白。”
卢慧安好不憋屈。原来今儿预备了许多话想跟子非说,已堵得没法子再说。胡乱扯几句二人分别,张子非心情大好。
出了大门,卢慧安一拐弯又去薛家。薛蟠正摊了一桌子地图瞎琢磨,看见她进来、幸灾乐祸拍巴掌:“哎呦哎呦,婚前恐惧是不是?”
“不是。”卢慧安甚郁卒,“我哥哥能比林大人分量重?”
“卧槽!”薛蟠直从椅子上蹦起来,“出了什么事?你居然能明白?贫僧一直觉得你这辈子不会明白。”
卢慧安怔了怔:“你也没跟我解释啊!”
“没必要解释,有觉悟的人终究占绝对少数。光学、电学、电磁学和热力学,卢遐已经跳级登顶了,将来画像挂在牛顿前面。”和尚严肃道,“当历史之河要拐弯的时候,它真的就拐走了,永远不会再沿着从前的方向。就像三叶虫灭绝了就是灭绝了。七八年前贫僧犹豫再三、还得瞄准机会,才能劝说你同意卢遐放弃嫡长孙。你现在还想要长安的权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