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个小庙带发修行去了。”
范大爷怔了怔:“也罢,我知道了。”
管事苦着脸道:“还没完。她把她自己的院子搬了个空空荡荡,庙里弄得跟天宫似的。”
“横竖是小庙,外人不知道,由着她吧。”
“再后来,庙里也空了。听说请的是大镖局,她要到南边过自己的日子去。”管事抿了抿嘴,“临走前从账上弄了许多银子。”
范大爷有些头疼。“南边。”
管事垂了脑袋:“后来才查出来,姑太太最近四五个月……做主替族中买了许多田地、铺子、作坊,全都子虚乌有。来收钱的原主、跑前跑后的中人,牙行中没人听说过,传闻是她从市井中雇的。派去理事的都是她的人,这趟也全都失了踪迹。”
范大爷大惊:“如此说来,姑妈是故意讹族中的钱?”
“是。数目极大,驸马爷给气病了。”管事顾盼几眼,凑到跟前咬耳朵。范大爷眼睛发直。“若非公主震慑着,族里那些人非造反不可。”
范大爷深呼吸半晌,勉强平定下来。偏这会子遥遥的听闻吹打声,花轿来了。只得将琐事抛下,挤出笑容先应付婚礼。好在金陵的婚嫁服务行业颇为靠谱,大伙儿依着章程走便好。
薛蟠今儿换了身箭袖充当傧相,打第一个照面便瞧出范兄脸色僵硬。趁孙溧喜滋滋接新娘子的功夫,悄然蹭到范大爷身旁。“哎,出了意外状况?”
范大爷长叹。这事儿他跟别人还真没法说。“我姑妈携巨额公款潜逃。”
“扑哧。”薛蟠忍俊不禁。
“莫笑,真的是巨额。我们家有麻烦了。”
“所以说出来混都是要还的。”薛蟠道,“花钱买教训。今后对姑奶奶好点儿,她们报复起来挺狠的。趁机让族老族少莫奢靡。”
范大爷摇头:“说的容易,由奢入俭难。”
“搭理他们个毛线!不给钱就完了。让他们骂去。”
“你不知道。有回一位老爷子做寿,嫌弃族里给的钱少,让老太太当嫁妆、还满大街说去。”
“老太太的嫁妆凭什么当给他做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