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重新开始折腾此案想来并非偶然。事情过去太久,只有知道确切消息之人才能放得出消息。当年的案子,甲方是关左将军太太,乙方是庆王府。就算甲方已死,乙方依然可以苦苦等到某人升迁至要紧位置。手握把柄,逼迫就范。
黑锅甩给范家,并从王熙鸾下手坑王子腾、算计京营节度使官印。京营节度使加御林军,连逼宫都用不着了。直接假扮山贼杀入紫禁城,把皇帝和太上皇双双砍成四段。庆王救驾来迟,哭倒在龙椅前。跟随他进宫勤王的将领感念其忠孝,齐声高喊庆王万岁万万岁。黄袍加身,登基即位。
至于皇帝的儿子,反正太子已经去东瀛了,周皇后无子。连杀都可以不直接杀,过两年病死一个,厚葬以显恩德。
范大奶奶看张子非一直发愣,喊了她两声。张子非歉然一笑:“无事。”
范大奶奶毫不介意方才让她给抢白了,关切道:“我瞧你脸色不大好。”
“知其所以然,而不知其然。”张子非蹙眉道,“竟不知从何处下手的好。”
确实难办。如今压根不知道庆王府的全盘规划,也不知道他跟关左将军什么交情。保不齐人家早早埋下了能吹耳边风的小妾,或是极得信任的幕僚。试探他本不是什么难事。若当年旧案是他所为,稍稍惊动便可以逼得他心一横、造反!京城人口众多,御林军个个精英。一旦开始屠戮平民,必定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范大奶奶叹道:“困居于宅院亦愁、忙碌于市井亦愁。张大掌柜是愁男人女人?”
“男人。”
“男人可从女人下手。”
“鳏夫无姬妾。”
“纵无外室,必上青楼。”范大奶奶道,“若连相好粉头都没有——”
“如何?”
范大奶奶噗嗤笑了:“那少不得是我们二弟之类,契兄契弟、南风馆的小子。”
张子非眼神一动:是了。人在世间,焉能无牵无挂。关左将军必有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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