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遂假意抖落些鸡皮疙瘩,又吃了块新鲜桃花糕,才正色道:“这两三年,绿林中有个年轻人姓晁名二马,武艺凑合能用。从京城出发,经河北、山西、陕西往四川溜达,一路留下痕迹。起初挺单纯;但吃一堑长一智,学得贼快。如今逐渐起了几分名头。上个月才刚在重庆府做下几起案子,勉强算得上替天行道。”
“什么来历。”
“冯紫英的堂弟。他父亲是山东水师的二把手冯应将军。母亲姓晁,本为胶澳一带的女海盗头目。让手下人火拼掉,失去根据地。后领着心腹转战南海,重新拉起一伙海盗。松江职校的外联办主任冯紫蕙是他堂妹。那个小姑娘和旁人不同,能当一把手。”
毕得闲皱了半日的眉:“师父想说什么?”
“南安王爷既去东瀛,岭南、福建沿海少不得逐渐乱套。”薛蟠竖起手指头,“有本事的人,即使你抽掉她的装备,很快她又能练级重来。晁女士已是南海一霸预定。当年她称霸胶州湾时有冯应约束着。贫僧的建议是,先让冯紫蕙拿下晁二马,再派小晁少侠去岭南或福建任职、约束他母亲。”
“难为师父想的出!”毕得闲鄙视道,“这位晁少侠多半与他母亲沆瀣一气,小冯主任压他不住。”
“那也可以。给小冯主任个女官。拉拢住小堂哥、别让海盗做得太过,这点本事她还有。要不就琼州吧,天高皇帝远,省得儒生们闹腾。琼州如今谁管着?”
“知府年逾六旬,只怕管不了。早先一直是南安王爷管事。”
“要不就从前科举人里挑?那犄角旮旯的,进士通常瞧不上,做个一两任肯定得想法子调走。”
“朝廷大事你同林大人商议去。”
“冯唐冯应是武将,冯紫蕙是杜萱手下。于公于私都得跟你打招呼吧。再说贫僧就是个出脑洞的,事儿还不是你们办去。”
“谁办去?”
薛蟠摊手:“横竖不是我!”又拈一块桃花糕,“大叔,你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究竟怎么做出这点心的?”
仆人大叔笑道:“不过是花些工夫罢了。”
“拉倒吧,这玩意太需要天赋。哎老毕,你不应该客气点儿、说待会儿送我两盒子么。”
毕得闲道:“不。”
仆人大叔又笑:“明儿早上开了新鲜花儿,我做两盒给师父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