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不清楚,代表教徒在教中的地位。东南西北四面风是四方巡教使。条子和饼子都是小喽啰,但条子比饼子大。顺便问一声,范施主你身上没有官职吧。”
“没有。”
“那就好。贫僧答应瞒着官府,裘良到现在都不知道呢。”和尚冲范大爷挤挤眼。
范大爷秒懂:这是托自己转告裘大人,微微一笑。“师父可曾告诉过旁人?”
“有。具体就记不得了。”
范大爷不再提他姑妈,撇脱告辞。
往自家走到一半,又折返去五城兵马司,先将六爪神龙教之事告诉裘良。裘良听罢骂骂咧咧,说和尚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这事儿早该有法子传给本官才对,害得本官费了许多心力去查。若非今日,他再想不起来的。
稍稍踌躇,范大爷又藏头露尾说了“三痣道士”。裘良一惊。原来他兄弟爱搜集些志怪小文,孙谦当日所著便在其中。范大爷当即赶去景田侯府索要文章来看。见那道士自称三百年多年前跟不明见过,不明全然记不得。此道修为怕是在和尚之上。
乃返回自家,再见姑妈,讲述方才经历。范姑太太亦不免惊异。可老太太杀心既起、焉能销去?唯有先杀之方可自保。至于西域之警言——人家鲁仙姑清清楚楚告诉了,箱子就是个件杀人法器,并没哄自己是好东西。遂依然扮作不明所以。换做是旁人,范大爷早撂下脸让搜检了。偏这位他奈何不得。
因实在不知“神神秘秘送你个箱子”究竟何物,范大爷愁得一宿没合眼。天明后,这哥们咬咬牙,终是再去了忠顺王府。
他到得甚早,薛蟠还在打拳。烦劳客人稍等片刻,做完功课二人寻个净室坐下。厨房送早饭过来,他俩边吃边聊。
兜了半日圈子,范大爷终提起自家姑妈、并赵二姑娘察觉她院中有怪异之气。
薛蟠“哦”了一声:“想让贫僧看看是吧。贫僧这几天累得紧,未必找得出根子。不过能确定是否有邪祟。”
范大爷拱手:“如此多谢。”
遂同去范家。因不想让和尚看见姑太太院中奢靡陈设,范大爷寻了个花园小阁,请姑妈过来。范姑太太一身素衣,果真像个寡妇。
薛蟠看见她便长叹。“范施主。贵府对不住你姑妈,且没有尽心。”
范家二人微愣。范姑太太欠身道:“师父此话怎讲。”
薛蟠道:“替范小二那儿子和儿子的母亲弄出个合理身份,对你们家可谓轻而易举。同样的事,如何就没想到替闺女做呢?女孩儿久居不嫁其实就那么几种缘故。你们家的家风当然不会是本人不愿意——顺便说一句,姑太太你口上的胭脂没擦干净。手指上也有戒指痕迹、一看就是刚刚摘下去的。”
范姑太太毫无异色,笑道:“竟瞒不过师父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