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二爷讪讪的说:“我……也就知道罢了。”
“你就只会纸上谈兵?”
“拉倒吧。”薛蟠嗤道,“他压根想不到要把纸铺开,还谈个毛线兵。”
范二爷好不委屈。原来那位朋友之父乃都察院的御史。出事时他急寻他哥哥、问可能帮上点儿。让范大爷好一顿呵斥、赶出书房。也曾派人打听朋友的情形,什么也没问出来。
薛蟠皱眉。都察院里藏着各派的枪手,专门负责弹劾百官。这位御史可能毁于党争、也可能投靠了哪位王爷、被对手给收拾了。“也罢,贫僧回府打听打听。如果合适,就帮你把孩子弄出来。”
范二爷一躬到地:“多谢师父。”
三人又商议许久,眼看日头西移方回到前堂。
遂依计而行。范二爷范二奶奶和平友好上马车,奴仆们欢天喜地。
薛蟠回到王府一问,那位何御史好巧不巧的正是端王家的枪手,并不冤枉。司徒暄这两三个月都在忙着想把他家里人弄出来,奈何皇帝不肯。
薛蟠听罢呆了半日,暗想:司徒暄确实应该当端王的继承人。从很久以前,这些破事都是他在处置,世子和他二哥都挺闲的。虽说天色已晚,终是溜去了斗鸡坊。
没想到司徒暄本人就在。大过年的,斗鸡坊夜里人更多。灯红酒绿、鸡鸣犬吠,莫名有种颓废感。二人密会于净室。何御史明年处斩。二子发配,何太太、小孙女和儿媳皆没入教坊司,孙儿尚在襁褓、一并带去教坊。何太太托人给主子带话,宁可一死、不愿受辱。司徒暄使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他们全家统统发配。如今牢狱爆满,何家女眷们皆关押在城西山神庙。
薛蟠思忖道:“别的还能到了发配处再想办法。何大奶奶是个哺乳孕妇,小小姐才几岁吧。受不得长途跋涉。”
司徒暄愁道:“如今刑部高昉和他的狗腿子皆不肯松口。”
薛蟠道:“这就是你们贵人的视觉盲区了。交给我。今儿腊月二十八,越过年、公职人员越散漫贪财。”
“我塞过钱,他们不敢收。”
“你白眉赤眼的人家当然不敢收。”薛蟠得意洋洋站起身,“换个人就敢。别跟何家打招呼,露出破绽就麻烦了。”
“这个自然。我又不是外行。”司徒暄笑拱了拱手,“如此多谢。”这哥们还以为和尚是听说了自己的难处、特特来帮忙的,好生欢喜一阵子。
次日,薛蟠换了身市井闲人的衣裳直奔盘螺巷东头瘸子饼铺。此乃京师绿林的头脸人物、琉璃燕子蒋二郎的联络点。薛蟠告诉了他何御史家的情形。“何家大爷有个好朋友,本属纨绔。家中虽甚为溺爱,奈何寸步难行。其身份贫僧就不细说了,横竖独好男风、厌恶女子。因想收养何小公子。”薛蟠如此这般嘀咕了半日,蒋二郎拍案叫好。
薛蟠问道:“若此计可行,何时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