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道:“如今的世道,未婚同居确实是很不负责任的。然而还有一方大过者。”
想了半日,赵茵娘道:“杜禹贪慕清名、矫枉过正,打压自家侄儿,也算有点儿小过吧。”
“杜禹离得太远。”薛蟠严肃道,“有个故事,贫僧今儿想跟你们说说。”
他吃慢慢吃几口茶,开始讲述后世电影《穿条纹睡衣的男孩》,只以“强势族”和“弱势族”来替代纳粹和犹太族双方。说完满堂慨然。
待众人议论会子薛蟠才说:“贫僧方才听着,你们都觉得那个将军之子很可惜。”
赵茵娘道:“确实可惜。”
薛蟠揉了揉眼睛:“多年前贫僧头一回听,也这么觉得。可囚犯孩子不也一样可惜么?”
茵娘道:“那个孩子难救。”
薛蟠轻叹一声,沉默许久才道:“将军之子可惜,一如安姑娘可惜。安姑娘若非一品大员的堂孙女、太子妃的堂妹,她若没有一对被硬生生拆散的父母,若不是被亲姑妈所害……她若真的只是个寻常的农家女儿,只因家里太穷被卖给人,还可惜么?”
茵娘脱口而出:“依然可惜。”
“其实还是不如杜小姐可惜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林黛玉道,“豢养歌姬的范家。”
薛蟠正色道:“杀人的是继母,将安姑娘当物件养的却是范家。虽说咱们十年八年之内都奈何不了他们,还有后十年呢。咱们得先意识到这件事,二十年之后才能把他们拆得彻底。”
众人皆轻轻点头。
林黛玉微笑道:“他们已经开始虚张声势了。昨儿不是跟和尚扯什么魏晋风骨?”
“嗯。”薛蟠道,“大抵想显摆自家清贵,指望贫僧去倒贴。若内里稳固如山,何须招惹一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