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不过区区百姓;小陈的亲戚长辈是大司马,你母亲是当朝公主。人家李老爷傻啊!放他出去让他跟你和陈大人告状。此时不灭口更待何时?”
范二爷闭了眼。许久哑声道:“他还有活路么?”
薛蟠轻声颂佛道:“抓走李老爷全家的人,和救走翩翩的人,还有告诉贫僧广州知府案真相的人,显然是同一批人。这一节你认吧。”
“我认。”
“所以翩翩在他们当中。”薛蟠森然道,“你觉得翩翩会放过他么?”
范二爷喊道:“他二人是结义姐弟!”
“你也说了是结义姐弟,又不是亲的。一个岭南一个陕西,相隔数千里,早年最多见过一面,能有什么感情?真要有感情,陈公子也不会舍得翩翩去当粉头。他既然舍得翩翩当粉头,翩翩又凭什么不舍得他死?”
范二爷愣了片刻,眼神渐渐绝望。
“再有。陈公子既想平冤,为何不告诉你?你分明是可以帮他的。”
“不错不错!”范二爷委屈道,“为何不让我帮他?”
薛蟠悯然,一字一顿慢慢的说:“因为,他跟你客气。他不想欠你人情。他没把你当自己人。他并不喜欢你。”乃长声颂佛,阖目念经。
范二爷如头顶霹了个焦雷,呆若木鸡。
三篇经文下去,薛蟠睁开眼,对面那哥们脸色稍缓了点儿。乃叹道:“你和陈公子缘分不足。”
范二爷喃喃道:“我对他不好么?”
“对他好其实也是一种强迫,而强行打开一个人的心是不可能的。”
“他堂哥那么好?”
“嗯……举两个例子吧。甲大叔,和爱人定亲、退婚,另娶豪门贵女。多年后得到高官厚禄,纳的每一个小妾、青楼的每一个相好,都长得像最初那位。”
“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