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悄悄打开玻璃窗贴耳偷听。好在赵茵娘声音并不小。屋中安静,听得清楚。她说:“拿住陈公子把柄要挟他之人,是不是庆王。”
周三爷大惊:“你如何想到那府里上头去。”
茵娘皱眉:“庆王世子心肠最黑,坏事我最先疑他。”其实是她忽然想到周三爷幼年被拐、卖去花街柳巷,那南风馆正是庆王府产业。说不定陈公子和他一般来历、还没有脱离控制。“且用的贼寇极多,连江洋大盗也肯用,各种绿林买卖都做。”
周三爷眼神闪烁:“我虽问过,他说无事。”
“你瞧他说的是实话么?”
“我瞧不出。”
“百无一用是书生。算了,我自己试探。”
“哎,别别!回头我再问问他。”
“裘良和忠福王爷快要来了,还回什么头啊。”
大伙儿齐刷刷扭头去看陈公子。陈公子面如金纸,双手紧紧捏住衣襟,低垂着头。
又听窗外赵茵娘道:“把柄这东西最是可笑。许多皆自以为见不得人,旁人眼中压根不值什么。我们拿水胖子的把柄便是样糗事。他若不爱颜面,我们便奈何不了他。”
司徒暄稍稍思忖,来到范二爷跟前低声道:“范兄弟,你是知道我的,钢铁直男、只喜欢女人。”
范二爷瞪了他一眼:“女人也没见你喜欢。”
“我想借……”司徒暄低头扫了眼,范二爷强行将陈公子的手抓在他自己手中。“陈兄弟说几句话。”
范二爷看看他看看小陈,爽利放开手:“快着些。”
司徒暄引着陈公子朝另一面的露台走,范二爷又嚷嚷“且慢,披上雪褂子”。小厮替陈公子披上件大红猩猩毡斗篷。司徒暄没言语,也没披自己的斗篷。
此时外头又开始飘落雪花,二人凭栏而立。
司徒暄轻轻的说:“今儿这事,不查到透底完不了。就算你想把范小二摘出来,领人来荣国府的正是他。”
陈公子道:“我不知道会成如此之状。”
“不明和尚乃得道高僧,知道人家的秘辛守口如瓶,且鬼点子比蚂蚁都多。林小姐出了事,他必定会来。”司徒暄道,“就算保不住你,他也有本事撇清范兄弟。或是救出你的父母手足。”言罢双手撑栏杆直起身,脚不沾地走了。陈公子侧头看他,嘴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