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皖叹气:“可如何是好。”
小朱眼珠子转了转:“林大人忙得那么离谱,是盐课上找麻烦的人多吧。”
林皖再叹:“盐课上哪一个不是千年的狐狸。”
“横竖扬州近,行路方便,林大哥本时不时要过来。秋闱已中、无需避嫌。”小朱道,“卢大人衙门里头没人找麻烦,不会忙成林大人那模样。要不然林大哥你就拜卢大人为师如何?”
忠顺王爷抚掌道:“极好!你小子难得出了个得用的主意。”
卢学政呆了半晌,随即喜出望外。
他早先只知道林海是前四五科的探花、开国林侯爷之后、如今做了郡马。昨晚听卢慧安仔细讲了许久,才知此君乃天子心腹。其子林皖已得密旨,立时要去边关溜达一圈儿、回来好帮今上从端王手里收复兵部。要说卢学政不羡慕是假的——连进士都没考,少说兵部侍郎预定。
卢慧安指了指案头她祖父的书信:“朝中有人好做官,就是朝廷需要用人时能想得起你。”
卢学政思忖道:“你祖父如何忽然提起这个?还忒般夸赞你哥哥。我在家时都不曾这么夸过。”
卢慧安哂笑道:“您老还不明白?长安府并不缺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有人上咱们家奉承老头儿去了。祖父终于明白‘田敬庵门生’五个字是何意思。”
“何意思?”
“杜禹杜阁老嫡亲的师侄。父亲只管等着。从明儿起,有门路的都会不惧王爷威严来您这儿拉关系,没门路的会等咱们搬回自家拉关系。搭得上搭不上都会想法子搭上。”
当时老卢还不大相信。一夜睡醒,上午就来了孙甄两个大族,隔壁薛家的小和尚还送来了详尽的金陵官员资料、足有三尺高。这般有面子,谁还排挤老夫?
林大爷要去东北,自然不剩多少时日留在江南。这个点儿朱先生出主意让他拜师,什么意思都不用提了!
既然王爷赞成,此事当即定下。
转头薛蟠告诉毕得闲,忠顺王爷命林皖认新上任的学政老爷为师。会行正经的拜师礼,不会真的教学。就是王爷给亲家个面子。毕得闲了然,上报不提。
另一头,卢慧安和母亲大清早出门,先到了自家宅邸。一应家具物什皆齐全,拎包入住。
娘儿俩逛到外书房,卢慧安微笑道:“母亲,咱们这宅子太小了,离父亲衙门也不近。”
卢大太太道:“金陵什么地方母亲知道,寸土寸金。能有这么好的宅子已是难得。”
“没什么难得的。”卢慧安道,“横竖只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