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点头:“距离拉开热度,确实是个法子。可你最多三十出头,还有大半辈子,难不成就闷死在山中?未免暴殄天物。”
信圆苦笑:“我才说过,我与香兰妹妹不一样。”薛蟠小朱同时笑出声,卢慧安嗔了她一眼。信圆没事人般接着说,“纵然南下去找萱儿,难道还能别嫁?太子就算废了,我也换不下这身缁衣。”
薛蟠拍手道:“找杜萱不过是个借口。你身边到处是探子,总得让她们对上司有个交代。等到了上海安定些时日,假死的法子贫僧有一百种。”
小朱道:“我还能加二百种。”
卢慧安道:“我证明他俩没吹牛,且亦能再加一百种。”
大伙儿微笑;信圆眼中闪了闪,露出几丝希望。
“这个我们是熟手,杜女士放心。”薛蟠含笑立起身作了个长揖,“虽然急了点儿,有件事我想要拜托给您。”
信圆也起身回礼:“师父请说。”
二人坐下。“在那之前——”薛蟠举起一只手,“我想先跟杜女士探讨下,忍让。”
信圆挑眉。
薛蟠沉思片刻,正色道:“忍让是国人的广泛性格特点。唐王梵志诗云:我有一方便,价值百匹练。相打长伏弱,至死不入县。咱们遇事习惯先忍。有的奉行事不过三,有的会憋到忍无可忍,或是破财免灾任凭欺负。殊不知,忍恶即伤善。从你第一次忍,到你忍无可忍,当中那些时间恶人岂能闲着?他必会伤旁人。然而并非人人都有反击能力。所以,对于错事,从最初就不该纵容。杜女士以为然否。”
信圆斟酌道:“话虽没错,正经行事却难。”
“您能否做到。”
信圆抬头:“师父何意?”
薛蟠看了看卢慧安道:“您也知道,慧安道长的未婚夫是忠顺王府外室长子,天生将才且聪明能干。树欲静而风不止。纵然小世子不想对付瑛兄弟,难保旁人没安好心。所以忠顺王爷收服了一批海盗,欲在国境之外攻占个半岛、将之当做狡兔之窟。若有什么意外,还可以跑。”
信圆轻轻点头:“律王叔好不明白。”
薛蟠微笑道:“那地方其实挺大的,也有原住民,我们还打算送些灾民过去开垦荒地。能把持局面之人不是没有,比如慧安道长。可她不能久居海岛,因为她时不时得露面,朝廷还把她父亲调到应天府当学政去了。”
话音刚落,卢慧安拍掌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小朱也道:“极好极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