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溧跌足:“在我家能受什么委屈?逢年过节请个安?”
“请安是个夸张点的比喻。”薛蟠叹气,“好吧,怪我上次没跟你说透彻。你母亲赐给你媳妇一支钗子。出于礼貌,她去请安时得经常戴。记住这件事,就是委屈。如果儿媳妇没有讨好婆母的义务,她就可以不用去费那个神。而你,孙家大爷,压根理解不了这是种委屈。你想想顾玉她大嫂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母亲过的又是什么日子。你父亲的那个姘头为什么宁可不要你父亲这个挺好的男人、也不愿意来金陵?”
孙溧愣住了。
薛蟠喊人取最好的俄罗斯伏特加酒来。“是我失误,上次就该让你醉一场。”
孙溧摇头:“我不甘心、不甘心。”
“这鸿沟不是你能填平的。典型封建大家庭和典型自主新女性,在任何时代都难以融合。”
“换做是你你待如何。”
“贫僧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所以从很早以前就对家庭进行了改造。要知道,我妹子连及笄这么要紧的事,都是自己挑的正宾,我母亲推荐的人选只做参考。搁在你们孙家,压根不会有人想得到。”看他还是张死鱼脸,摇了摇头。
不多时烈酒和玻璃杯端上来,薛蟠咣当咣当倒满个整杯。“我能说的,今儿已说尽了。孙大哥哥若还无法理智,我建议你去旅游。看山看河,走遍平林大漠。”
孙溧拿起酒,对着喉咙倒了下去,狠狠将杯子拍在案上:“姓薛的区区幕僚!”
“老盯着人家的职业,说白了就是心里清楚其他方面自己是弱项。他跟杜家辞职又不难,你能跟孙家辞职么?”
孙溧哑然。满上一杯酒,又灌了下去。薛蟠在旁看着他喝,也不再劝了。
孙溧正喝着呢,鸽舍的小子忽然在门外探个头。薛蟠招手,他默不做声送了封鸽信进来。打开一看,是封英文密信,卢慧安从胶州发来。陶瑛轻松拿下济州岛。
这哥们先占了座小岛,派人绕到北边偷袭了人家的官府岗哨,还捎过去两个会本地话的斥候。掐着时间差不多了,自己方领兵从南边正式登岛。彼国官员急派心腹通知岗哨向国中报信,两个斥候连声答应、登船离港。官员心腹以为只要死守等援兵就行,便回去了。殊不知两个斥候到海上溜达几圈原路返回。高丽本国半分不知济州岛已落入“海盗”之手。
陶瑛左手给岛上的原住民送粮食,右手将高丽国派来的官吏兵将半个不剩杀得干干净净。安民安得极快,只几日便平息下来。半葫芦岛如今又发了一批船过去。船上除了军械补给,还有粮食和教书先生。修整个七八天左右,陶瑛便要直攻朝鲜半岛了。
看罢,薛蟠吹了声口哨,把东西放入怀内。
抬起头,孙溧整张脸、连脖子都红了,忽然滚下泪来。薛蟠有点儿不忍看。孙溧忽然身子前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和尚,你最有主意的!帮我想个法子!你总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