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皇后和张老太君对姓司徒的彻底绝望,病急乱投医,改把希望寄托在姓张的身上。”
张小姐苦笑,许久才艰难道:“姓张的……也已拿捏不住。”
“拿捏这个词语有点自作多情。血缘既然遥远,她们母女压根够不着人家,还想着拿捏?”
张小姐忽然咬牙:“他非但不听姑妈的,竟听那家子的!”
“那家子是哪家子?”
“我们张家的仇家。”
“你们有仇……哦!”郝家。去年贫僧忽悠这姑娘,张家满门男丁皆让郝家给暗害了。“他们家都没人了。”
“当年谁知道他们人面兽心?”张小姐又悲又怒,“让他娶了那家的女儿。”
“哈?”薛蟠在脑中搜索了一下。“临潼县的那位张县令?”郝家四姑爷。
张小姐点头。
“可他媳妇是养女。郝家养女皆朝廷派出去的细作,与锦衣卫相类,负责监督百官。”
“那也是他们家养大的。”
薛蟠定睛看了她半日,叹气:“与世隔绝久了,果然会智商退化。张施主去年没这么……离谱。”
张小姐有些着急:“那女人确不是东西!连我姑妈派去赐年礼的嬷嬷她都怠慢,无法无天。”
薛蟠一愣。郝家养女皆最精英的女间谍,做事岂能如此浅薄?张小姐看他终于重视了几分,方开始讲述情形。
临潼县令乃张家子弟,进士及第时皇后还稳如泰山。郝家与皇后商议着,先寻个重镇安置他做两任县令。遂挑了临潼。
时移世易。郝家倒台、皇后失势。皇帝和太子既然靠不住,皇后少不得盼着娘家侄儿能挣些颜面。可张县令去年已满两任,皇后竟没法子帮他升迁。县令夫人改回本姓云氏,待皇后的嬷嬷倨傲无礼。夫妇二人原本时常写信进京请安,如今已很久不写。
皇后依然凤印在手,长子依然是太子,幼子刚刚替朝廷撬开了海外金库。谁敢如此待她?又被薛蟠误导自家与郝家有血海深仇。因笃定郝家养大的族侄媳妇不是东西,离间侄儿与自家的情分。
遂派了两个人赶来江南,帮着张小姐拉拢四皇子、调和母子之情,设法替张县令升迁。唯有如此,方能让张县令知道皇后依然权势不减。这几个月,张小姐已让嬷嬷们逼得进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