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哂笑道:“她犯下什么错?不就是勾结官员么?哪个妃嫔不勾结官员。”
“大哥,该官员是刑部尚书!标准朝廷大员。”
“那会子她还没怀上,勾结朝廷大员作甚?随手推出去,说是闻家借她名头干的,容易得紧。”
薛蟠摊手:“足见她本人忽悠皇帝的能力很强,侧面说明她在后宫的生存能力很强。所以咱们这群宫外草莽很难让她遇到十足困难,以至于婉太嫔必须出手帮她对付吴贵妃。人家吴贵妃要对付的是皇后又不是她。”
小朱想了半日——后宫也是他的短板,没想出法子来。
薛蟠忽然说:“要不咱们去问问卢慧安。”
“她还不算入过后宫。”
“她是正规皇太后教导过的。”薛蟠耸肩,“要知道,有些人花几十年才能领悟的人生经验,另一些人可以因长辈言传身教而直接获得。”
二人遂拿着鸽信去隔壁忠顺王府。陶瑛预备下个月正式出征。陶啸极想自己去打仗,奈何元清还在江南,不知何时他得扮演萧四虎。卢慧安正忙得焦头烂额,闻听此事,随口道:“就说吴贵妃想借腹生子。”
薛蟠一愣:“那关阮贵人何事?”
小朱拍案:“隔山打牛。”
薛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三当家这事儿你负责。和尚拜堂,全是外行。”撒腿就走。
才刚回到薛家,扬州又飞来一只鸽子。盐商徐八万之子在哥谭客栈挂了悬赏,要托绿林好汉帮他们找老头藏起来的账册子。熊猫会当仁不让又接下单子。老头死了这么些日子,徐家只怕把他院中的地皮都翻了好几遍。这鸽信的意思明摆着,托张子非亲自出马。
薛蟠第一次头疼自家兄弟胆子太大、什么买卖都敢接。徐老头死后的一个大麻烦在于,外人猜不出他身后之主是谁。如今儿孙们就算想上供也不知该往哪儿送;不上供就失了保护,没法子再肆意妄为。故此,账册子若能找出来,说不定徐家已安排妥了杀手灭口。
张子非倒没觉得麻烦,只让东家少插不专业嘴。听她这么有把握,薛蟠乐得不过问。
徐家如今正办丧事,从早到晚宾客往来,哭声地动山摇。并僧侣道士行香施法,法器声混上诵经声,十分热闹。待夜幕低垂,多处屋舍灯烛昏暗,乃是夜行人活动的好时机。
张子非赶到扬州,先上熊猫会拿到徐家的材料和平面图,飞快锁定一个地方。
徐八万的原配夫人五十年前便没了,续弦也死了十多年。这两位各有一个佛堂供着牌位。原配只得一女远嫁京城,续弦却生了三个儿子。自然而然,续弦的佛堂香烛兴旺、奴仆满地;原配的虽够大够华丽,却没什么香火。故此原配佛堂便成了个安静少人之处,而徐八万偶尔过去溜达也不会惹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