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记不得了。”
薛先生含笑说“无碍”,只是瞧了他几眼。如此一打岔,方才的气氛已全没了。
半晌,老黑低声说了“约定作废”。薛先生神色古怪。老黑垂头道:“我怕有个万一。”
薛蟠笑眯眯摆手如招财猫:“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作证,他说的都是真的。”
薛先生思忖片刻,慨然道:“晚生明白了,回去必如实禀告。大老爷自己保重。”老黑点头不语。薛先生又道,“还有件事,晚生想跟师父说。”
薛蟠道:“那咱们去隔壁?”
老黑起身道:“我先告辞。”
薛蟠挥挥手:“再见。贫僧还有客人,就不送你了。若想不到合适的生计,听说你在厨下特别有天赋,不如找个地方当学徒。等到你手艺足够好,万一欧阳真的来送菜,贫僧会考虑给点儿他种的菜请你烧。”当然不可能,哄他的。这位大叔人品再憋屈,本事真真大。将他约束于某处,好过让他到处乱跑。
老黑显然动心,拱拱手走了。
屋中静默许久,薛先生黯然道:“我托人套了我姨父的话。”
薛蟠轻叹一声:“人没了吧。”
“他说长女多年前便已病逝。”
“所以他究竟是为了什么隐瞒你?”
“表妹必是死得不明不白,他怕我们兄弟探究。”
“你都已经在庆王府做事了,他为什么不明着告诉你?还让老婆背黑锅,够无耻的。薛施主,放下你的启蒙恩师滤镜。你这姨父说不定在你表妹之死当中要负什么责任,甚至责任可能比庆王府还大。哎哎哎,你照照镜子看自己什么表情。”
薛先生抿嘴:“什么表情。”
“特别想帮姨父开脱的表情。满脸的深邃,正在脑补一些特别奇怪的迫不得已,是吧。”
薛先生默然。
薛蟠呵呵两声:“你表妹听着就是个小宅女傻白甜。这样的孩子进了王府后院,但凡有人想对付她,根本用不着计谋。用最简单的法子就能搞定。所以你别多想,大抵就是些生辰八字冲了哪位主子、跟外头的野男人藕断丝连、对王爷王妃世子世子妃不敬,诸如此类特别简单特别不需要花精力的老套路。再者,你表妹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