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非点头,将人家想替水溶求娶赵茵娘为侧妃、自己婉拒之事说了。
戴权皱眉:“是早几年陪林小姐来过京城的赵二姑娘?”
“正是。”
戴权那脸瞬间黑如墨汁,怒道:“赵二姑娘神仙一般的人物儿,岂能给他做小!”
“我自然不能明着这么说,得给北静王府留些颜面不是?”张子非心中暗笑。茵娘小时候夸赞太监名人的那事儿余情犹在,可知这些阉人素日何等自卑。
“水溶如何认识她的?”
后续话题便转移到赵茵娘头上,直至最后才又点了点正题、推测这案子大抵与西江月并无瓜葛。
戴权取走那封信回宫面圣,再送往杨家辨认——字迹并非西江月所写。
公事之外还有私事。一众大小太监、尤其是李掌案得知北静王府想让赵二姑娘做他们家小老婆,气得拍案大骂。自此瞧水溶不顺眼,行动便给哑巴亏吃;水溶猜死猜不出缘故。此为后话。
那头裘良从工部跑到兵部再跑到御林军,愣是查不出□□的半分线索。御林军中擅使弓.弩的射手悉数有不在场证明。只是帮他们作证的也都是袍泽,纵然扯谎、外人也没法子。裘良额头开始冒汗。
仇家少不得替二奶奶治丧。又是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又是开丧送讣闻,又是请僧道设坛诵经超度,忙得好不热闹。
仇二爷第二回死老婆,这回是真的死了。当着人哭丧脸,一进屋内便笑逐颜开。拉着标致丫鬟胡乱亲香道:“那阎王婆娘可算是没了。不知哪位菩萨听见我的话开了眼,回头我好生去烧香还愿。”
丫鬟与他耳鬓厮磨一阵子道:“奴婢听外头的人说,是原先那位二奶奶做的。”
仇二爷随口道:“不是。我知道她。杀人之事做不出来。再说字儿也不是她的。”又笑道,“大前天当晚刚收到信,棺材里那位就送来给我瞧了。我认得不是杨氏的字,只不言语。若说是假冒的、阎王婆娘没去、不就没这好事了么?哈哈哈……”抱着丫鬟一通猛亲。
丫鬟眼中厌恶,还假扮欢喜与他甜言蜜语。
这事儿绕了一圈、下午传到皇帝和裘良耳中。
皇帝听女婿喊自家女儿“阎王婆娘”,立命宫中侍卫抬上棍子,就在灵堂正中、来祭拜的亲戚宾客跟前,当众扒了仇二爷的衣裳行刑。五十大棍打下去,仇二爷晕死过好几回,直抬了下去。要不是看他爹和他哥都是朝堂要紧人才,这爷们少说得半身不遂。事儿当然不能算完,后续再没有哪个不怕死的人家敢把女儿嫁给仇二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