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内相稍候。”张子非从柜中拿出个带锁的匣子,掏钥匙打开,从中取出一封信递过去。“我今儿办事去了,刚回来。客栈的伙计说,有人托他们把这封信交给我。”
信封上没字,里头有张折叠的笺子。展开一瞧,是薛涛笺,墨汁带香,只两句话。“民女西江月顿拜。朝天宫之事非民女所为。”
张子非道:“此信显见是让我转交给宫中来人的。她总不会在我跟前自称民女,跟我比起来她还是正经的官宦贵女呢。”
戴权大惊:“这东西是何时送来的?”
“听伙计说是申时五刻左右。不知公主出事是在何时?”
戴权咬牙:“申时二刻。”
“假如那事当真不是她做的,短短三刻钟的工夫她便得到消息、推测出公公会来找我、把信送过来。从朝天宫到此也得绕小半个京城。”
戴权冷笑道:“贼寇的消息倒比宫中还快。”
“宫中的消息不过是机密罢了,论快自然比不上宫外。”张子非道,“你们要传好几站,绿林通常两站:事发地传给线人,线人传给打听的人。西江月收到消息只要一站。”
戴权看着笺子问道:“这是她本人所写么?”
“不知,我不认得她的字。素日跟她做买卖都是同她手下的徐先生打交道。”
戴权皱眉:“你们为何要同这般贼寇做买卖。”
“因为消息准。”张子非正色道,“保不齐比宫中还准。没人因私更改。”
戴权了然。朝廷官员乱如蛛网,任何一条消息的过手人都可能把不利于自己派系、朋友、亲戚、同门、同科的话以春秋手法改掉。乃叹了口气。“张掌柜看?”
张子非苦笑:“我方才还跟北静王妃说呢。恨不得仇二奶奶死之人能从永定门排到安定门。”
戴权侧目:“你方才去见了北静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