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非哂笑道:“这位兄弟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怎么讨杜禹的欢心,不是杜老头的同门、应天书院掌院田敬庵先生教导的么?作弊拿来当真本事?何至于这么不要脸。”
顾四手下再次哑口无言。半晌,又有一个忍不住道:“顾先生不忘太子之仇,卧薪尝胆殚精竭虑,非乐不思蜀之辈。”
“这位大叔,您老把秦淮河畔青楼里有十几个相好、金陵城内有五六处宅院叫卧薪尝胆?把踏着同僚的尸骨往上爬叫殚精竭虑?”
“成大事者,不惜小费……”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小事都成不了遑论大事。”张子非打断道,“且费的不是自己的钱财性命,是人家的。吃郡主的花郡主的花得理直气壮,哪里来的脸。他分明就是头硕鼠!”
韩唐二人领着几个永嘉派兄弟齐刷刷鼓掌。
张子非接着说:“蝇营狗苟,驱利忘义。待郡主和待什么郝氏、花氏毫无二致。太子当年没把郡主嫁给他何等英明。”
韩先生咬牙道:“他若落在我手里,莫想有性命在。”
“您老得排队。”张子非道,“杜小姐的母亲、郝氏的忠仆都等着呢。”
唐姑娘扫了顾四的人一眼,思忖着问道:“却不知郝家如何?”一面向张子非使个眼色。
张子非漫不经心道:“灭门了,只剩郝氏一个。”
顾四手下大惊:“灭门?不是都活得挺好么?”
张子非诧然:“活得挺好?诸位从哪里来的消息?郝家灭门不是早已注定的么?我们东家多少年前就推断过了。只没想到会留下最大的姑娘。他原本以为会留个五岁以下的小女娃娃,送去蒋家寄养长大。”
唐姑娘悄然咧开嘴角,还假惺惺的说:“却不知贵主是如何推断的?我记得郝家风光一时好不气派。”
张子非哂笑道:“我也算读过些书、经历过些事之人,竟不曾想会有人家傻到如此地步——阖族做机密差事!看看接替他们的蒋家,也不知道是真憨还是装憨,横竖做不来。早先的锦衣卫魏家,只送了些旁支子弟进去。魏三老爷的嫡子长孙压根不知道自家祖父、父亲都是干那行的。郝家捏着多少前朝后宫的机密,他们不死谁死?”
方才那大叔辩道:“郝家为太上皇立下汗马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