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又摸摸船舷:“你们这木头真好。”
“这是荔枝木。”晁老刀得意道,“从岭南运来的。”
粽子眉头紧皱了极短的一瞬,随即满脸羡慕:“童大叔说,这几年荔枝木最难得,连两广的大造船作坊都弄不到。老爷子,你们可真有钱。”
晁老刀哪里会把一个屠夫的儿子放在眼里?且颇享受孩子羡慕,更不知道童大叔是谁。随口就说:“要紧的不是有钱,是有门路。你们自然弄不着。”
粽子噘嘴,随即眼睛亮晶晶问道:“老爷子,你能不能帮我们家弄点儿荔枝木?我托萧四叔给你钱!”
话音刚落,明将军冲着他后脑勺就是一个栗子:“你爹那么阔,还讹萧护卫的钱!”重点是还当着萧四叔本人的面讹。
粽子“哎呦”一声,揉揉后脑勺嘀咕:“那……我爹姓什么他男人姓什么?上哪儿比去。荔枝木是真的难弄。”
明将军心中一动。难道连琼州水师和南安王爷都不好弄荔枝木么?胶澳海盗却能使来做联络小船,怎么想都有点奢侈。
索三知道明将军就是萧护卫本尊,瞧着颇有趣。
之后粽子一直厚脸皮粘着晁老刀打听这个打听那个。樱桃因跟粽子一匹马来的,心里不觉偏向他,遂在旁帮腔。晁老刀颇为受用。
折腾一路,船头遥遥的能望见半葫芦岛,晁老刀指给他们看。众人议论纷纷。眼看寨门近在眼前,那个老陈重重的倒抽了一口冷气,面色凝重。
粽子扭头瞧了他半日,终于忍不住问道:“陈大叔,怎么了?脸儿这么难看。”
老陈十分迟疑,看向明将军。明将军道:“有事你只管说。”
老陈乃朝晁老刀正色道:“晁老爷子,论理说我只是个客人,不该多嘴。只是……你们这寨门,等转过春天务必要重修。”
晁老刀忙抱拳道:“敢问是何缘故?”
老陈连连摇头:“我知道你们本为海盗,修寨门时只管便宜不便宜。可土木之事,莫不与风水有极大干系。你们这寨门修得太险了。贵岛能撑到今日,纯属侥幸。”说着,弯腰在甲板上伸手指头画八卦图。
粽子道:“您老哪怕蘸点儿水呢!这空手指画空图的,谁记得住啊!”
樱桃忙说:“舱中有水桶,我去提来!”
明将军道:“别忙,快到了。老陈啊不是我说你,你那些乾坤巽震坎离艮兑的,谁听得懂!给结论就行,告诉晁老爷子新寨门该怎么修。没人想知道为什么。”
粽子举手:“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