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恨不能将光头当木鱼敲。
下午,方氏又领着成锦书来射箭,灰头土脸的。这回陶啸直接上前教导,方氏和赵茵娘远远坐着说话儿。
前两天冯应极烦方氏玩什么举案齐眉,昨夜回府居然喜欢了起来,还趁势提出接他一个相好的清倌人进府。方氏没忍住,将那粉头冷嘲热讽一顿。冯应大怒,说自己满心以为方氏有意贤惠,原来依然如故。岳母的心胸半点没学着,依然是个妒妇。遂径直上粉头处过夜去了。
赵茵娘心知肚明。冯应纠结许久后还是决定,不想要一个喜欢自己的老婆、而想要一个成老太太那样帮丈夫物色美人的管事嬷嬷。乃道:“方婶,你这麻烦无解。你在乎情、他在乎色,你们俩不是同路人。你也莫再嘀咕什么那些女人不是真心对他好了。他本来就不图人家真心,也不会跟她们厮混太久,年岁略大些他就另换新鲜的。要么看开些,要么另寻和你一样在乎情的同类。”
方氏红了眼圈儿:“我看不开。你不知道我们刚成亲那几年多好。”
“我的亲婶子……”茵娘摇头道,“那几年你多大?你多美?你现在都是个漂亮婶子。可如今你儿子都比那个什么清倌人大吧,你能比得上人家水灵?与他而言,你和别的女人毫无二致。他当初有多喜欢你,现在就有多喜欢清倌人。不出几年,那个清倌人也会被撇到一边。还是别接进府的好。人家就算老大嫁作商人妇,也胜过在你们家苦熬青灯。”
方氏一拍茶几:“可不是么!还得花钱粮养她。”她一把抓住茵娘的胳膊,“大侄女!我若去找那个粉头,告诉她姓冯的不过图她美貌,过两三年便把她丢去一边,如何?”
茵娘思忖道:“那就得看她的悟性了。她若明白,就会不再跟冯将军闹着进府,而是跟他闹着要钱。若不明白……少不得撒着娇儿哭诉、告你的状。清倌人多半年岁小没经历,你告诉她她不会信的。等她每年至少见识两打负心汉,才能明白青楼无良人。”
方氏愕然:“你……这种事你小孩儿家家怎么会知道?”
茵娘哂笑道:“我家里开了好几处窑子呢。探听消息、赚取钱财,青楼都是最好的手段。男人吃多了酒,什么话都告诉粉头,而且第二天醒来压根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她看方氏神色大动、还转了转眼珠子,道,“婶子是想拿这话去提点冯将军吧。也罢,你可以试试。他八成认定你就是妒忌他的红粉知音、恨不得他再不去见小美人儿。然后他会说,既这么着,何不接进府来?”
方氏想了想,颓然道:“你说的半分不差,必是如此。”忽然滚落泪珠子。“就没有法子让他改么?”
茵娘一叹:“方婶,冯将军想改掉你这个妒忌的毛病也很多年了吧,也什么手段都使了吧。你可改了?”
方氏咬牙:“我才不改。”
“那你凭什么认为他会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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