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遂开始替冯应出主意。东一套西一套,听上去还挺是那么回事。冯应深深受教。
说了半天,儒生潇洒拱手而去,飘忽不留痕迹。冯应坐着细细琢磨。他酒量大,喝这么点子不算事儿。
隔壁桌有人结账,一个汉子走了过来道:“这位老哥,我们碰巧听见了方才你们说话,告诫老哥一声。方才那个秀才纯属纸上谈兵。你若依他所言,必不成事。”
冯应抬头看了看他,见此人虎背熊腰威风凛凛,显见是习武之人,比方才那位还顺眼。乃拱手道:“请大兄弟赐教。”
这汉子道:“你那老婆,明摆着就是喜欢你。她若不喜欢你、不愿意跟你睡一个被窝,管保满城替你搜罗小老婆替她。”说着他干脆拉把椅子到冯应身旁坐下,满脸八卦低声道,“你知不知道咱们那个成大贵将军?就是府门口石头狮子是立起来的那家。”
冯应心中一动。“知道。”
“他老婆是他从外头抢来的,打心眼里不喜欢他。凡有个风吹草动、听说成将军喜欢什么女人,三天之内必然设法弄进府去。为什么?有别的女人陪老成睡,她自己就不用受那个罪。”
冯应愣了。
“老哥,你家那位妒妇——”汉子一叹,“就是想死心了。看开些、不那么喜欢你。把你老婆这个身份当做是份差事,干完活领月钱,不走心。”乃伸手指外头,“方才那秀才的招数,顶多骗骗十五六岁的小女娃子。你若依着他的话——”汉子又叹,“必然帮着你老婆死心死得更痛快些。老哥啊,她也许真的不妒了,然也是真的不喜欢你了。你可想明白了。”
冯应思忖道:“依着此法,她能看开、不妒么?”
“能吧。”
冯应点头道:“那便好。”乃道,“老婆不就是管家理事、帮着安排后院开枝散叶的么?”
汉子深深看了他几眼:“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也好。”又说,“那老哥去另娶些小老婆吧,你这个姘头也大抵到底为止了。秀才的招数对她不好使。”
“怎么说?”
“也不知老哥什么运气,姘头也是个清醒的。你也说了,她四周都是些鬅头垢面、五大三粗、大字不识的莽夫。说白了,人家就是馋你身子。”
冯应整个儿僵了。
偏那汉子还没完:“二十年前老哥想必也俊朗不俗,可如今终究比不得年轻人。”
冯应拍桌怒喝:“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