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您是出家人。”
“徐大哥可知道其来历?”
“临来时我查过,没什么异样。江西吉水县人氏。老家发大水,家里把她卖了换钱,辗转卖来扬州。”
“吉水?”这个地方貌似出过很多进士,还不乏三甲。可若是农人之女,也不可能读书的。“她卖来时多大?”
“西江月今年十八岁,三年前挂起艳帜,论理说之前老鸨子还得养几年。怎么?”
“做诗容易评诗难,她方才的批语了不得,不博览群书不可能说得出那些话来。这年头书籍可贵得吓死人。青楼也是买卖,也要计算成本的。老鸨子肯买些寻常诗文给她学就不错了。再说,江南这边的粉头通常都是十三四岁开始推出去的,哪家肯磨蹭到十五岁才挂旗?”薛蟠轻笑道,“说不定有什么来历,咱们能稍微利用一把。”
“四当家!那是人家红云馆的摇钱树,给多少钱都不会卖的。”
“徐大哥!咱们是绿林贼寇,谁说要花钱买了?‘打劫’两个字不认识么?”
徐大爷哑然。
西江月和顾先生吃茶闲聊了一个多时辰,两个小丫鬟恋恋不舍将客人送了出来。看顾某脸上神色便可知,这回猎艳已成。水溶的马车停在门口没动。顾四一出去,立时有人上前邀请。顾四思忖片刻便跟着走了。从旁人眼中看来,和接头没什么两样。
当晚,薛蟠烦劳十三跑了一趟红云馆,查看老鸨子手里的卖身契。十三回来告诉道,西江月居然是三年前才卖过来的。而卖她的也不是人牙子,是位姓杨的京城客商。薛蟠龇牙。果然有问题。
十三道:“那个西江月谨慎的紧。门窗不止紧闭,还挂了铁锁。寻常小毛贼想撬都撬不开。”
“你呢?”
“我也没法子不惊动她撬开。”十三道,“稍微碰一下都能碰到铃铛。”
“嗯,基本可以肯定是把名节看得比命重了。”薛蟠思忖道,“良家小姐。”
“良家少奶奶。”
“啊?”
“卖身契上写的清楚,仇杨氏,并非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