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
薛蟠叹道:“官场鄙视链,最看不起捐官。我若不多想些,也就是个师爷命罢了。高师爷难道比吴逊差?”
“原来如此。”柳湘芝轻轻点头。这趟江南也不算白来,有东西可以往上交。“世子的人追上来了。”
“随他便。”薛蟠龇牙,“扬州算贫僧半个主场,他能如奈我何?走,吃茶去。”他指指眼前一座茶楼。
柳湘芝抬头看,招牌上写着“老舍茶楼”四个大字,落款极其醒目。顿时知道这是薛家的产业,微微一笑,抬步进去。
二人直奔顶楼,要了间雅座等着。不过半盏茶功夫,门外已来了不少人。薛蟠悠然道:“贵主若好奇心重,非想见我们,就请他自己过来。别打绑架的主意,去楼下看看这茶楼的招牌是谁写的。”
有个人飞快下楼又飞快回来,低声告诉同伙:茶楼招牌落款为当任扬州知府吴逊。遂赶去隔壁酒楼回给主子。吴太太爱经商尽人皆知,水溶不免误以为这是吴家的产业。事既至此总不能算了。水溶咬咬牙,款款站起来。
不多时,雅座门口,水溶大步而入。薛蟠与柳湘芝正对饮,扭头看他居然身穿蟒袍!柳湘芝刚要站起来,薛蟠把他按下,扮作熟视无睹。乃示意道:“尊驾若想加入,我们是不会让上首给你坐的。”水溶脸色骤然难看,身边几个人厉声喝“大胆!”薛蟠哼道,“我们是主,你是客。怎么着,爷们还想喧宾夺主不成?我跟太子可有二百年的交情。”
水溶和柳湘芝脸色都有点儿奇怪。
水溶看了他半日,微笑点头,亲自拉了把椅子打横坐下。护卫们眼睛都喷火了。
薛蟠笑眯眯给柳湘芝斟了盏茶:“咱们方才说到哪里来着?对,吴逊这个人虽好,就是不大勤快。扬州大街上打劫绑架,衙役居然没来查问,简直就是不作为嘛。”
水溶拱拱手:“二位先生请了。方才大约有点儿误会。我以为——”他看着柳湘芝,“二位是熟人。”
薛蟠假笑道:“仇人吧。”
水溶摇摇手,有个小厮送上来一盒胭脂,揭开盖子。薛蟠看看胭脂看看水溶:“你搞错人了。我家没开脂粉铺子。”
“先生为何会想到脂粉铺子上去。”
“你这架势不就是买到了不妥当胭脂、想找东家算账么?”薛蟠摆出“我懂”的架势,“里头有毒吧。你喜欢的女人出事了吧。朋友,女人才会为难女人。脂粉铺子卖东西都是给所有客人的,而非针对某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