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副将道:“原先那帐篷简直和烂布差不多。遇上雨大些,帐内跟露天似的。”
另一个道:“天知道他们黑了多少兵卒的血汗钱。”
“天道好轮回。如今他们东窗事发,都在牢里等着砍头!那几日可把我欢喜的,饭都多吃两碗。”
“上百号人命,十几二十颗脑袋哪里够偿。”
众兵将义愤填膺议论纷纷,原军需商老爷们面面相觑、一声不敢吭。那陶镖头似笑非笑抱臂而坐,倒没拆穿。片刻功夫老爷们坐不住了,寻借口各自开溜。
这天夜里三更天左右,远处隐约传来夜猫子鸣叫。过了会子,有个人影往营地外头摸去,巡逻的兵士喝问是谁。这人老远便拱手:“二位军爷请了。晚生今儿肚子不好,要去外头出恭。你们兵营帐篷连帐篷的,我都寻不着道路了。”
兵士笑道:“野地里哪里有道路。你随我来。”遂将此人领出去,指道,“那边多灌木,且风吹不过营中来。”
那先生苦笑拱手,提着裤子小跑过去。乃闪避到树丛之后,取出火折子来晃动几下。
不多时,有个黑影悄然靠近,劈头便问:“怎么回事!”
先生长叹:“运道不济。”将经过从头细说。
听到斥候探罢茅屋之回话,黑影倒吸了口冷气。待听完他道:“今儿必不成了。这里头都是精兵。咱们那边一则人手少,二则人家是骑兵咱们是水兵,在陆地上打稳稳的吃亏。”
先生愁道:“那两个镖头都极有本事,老卒子又多。下回怕是得精细些、人手也多派些。”
黑影亦愁:“本来不想过省的。如今看来,江苏地界风水不好,还是过去再做的好。”遂走了。
先生回营不提。
一夜无事。次日拔营起寨,打发斥候过茅屋处瞧,已空空荡荡、半个人也无。众人都拍胸口叹险的紧,他们九成没安好心。
那个叫阿玮的少将军笑道:“该不会是山中妖精吧。”
他亲兵道:“妖精不都是女的么?”
“也保不齐有男的。”阿玮问那斥候,“大叔,烧饭的长得好看么?”
斥候道:“倒是还行,有些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