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先生在窗外挂了块白手巾。不多时,有条黑影掠进屋内。先生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说了。跌足道:“那多嘴多舌的镖头!偏是他坏事。”
黑衣人思忖道:“事到如今,唯有半道上下手了。”
先生点头:“只此一法。这些镖师个个不俗,咱们的人手不成。事到如今,非请老头子出山不可。”黑衣人长叹。
二人商议片刻,黑衣人从窗口离去。他俩皆不曾察觉石镖头就贴在外头,半个字都没漏掉。
车队又往前走了几日,太平无事。
这天下午,有位老爷肚子疼,跑到路边树后蹲了许久。停车等了半日他才回来,原来是拉稀。众人大笑。没过多久,陆陆续续有许多人拉肚子,大概中午打尖的饭馆菜品不大干净。陶镖头不禁犯愁,嘀咕道:“这意思今晚要错过宿头。”
眼看日头渐渐偏西,离原定住宿之地差距遥远。忽然对面道路上跑过来一匹马,马上坐着个三十来岁汉子。那人与车队错马而过时看了他们几眼。有个镖头性子不好,嚷嚷道:“看什么看!”
那汉子思忖片刻拨转马头,赶到车队前直朝陶镖头拱手:“这位想必是镖头?”
陶镖头回礼道:“正是。尊驾可有事?”
汉子道:“我看镖头和各位镖师面上都有焦急之色,莫非遇上了什么麻烦。”
陶镖头挑眉道:“尊驾是山神土地?”
“镖头不必过于警惕。卑职乃军中斥候,随将军在这一带野地练兵。我看你们是胖达镖局的。将军曾提起过,多谢你们请了些老兵去做事。”说着,汉子从怀内取出个物件递给陶镖头。
陶镖头看罢大喜:“果然是军中的。我与你们陶总兵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斥候汉子拱手:“原来是陶镖头。”
陶镖头忙将眼下的麻烦说了。“我看前头一带道路不大好走,有些犯愁。”
斥候抬头看了看天道:“我刚从北边过来。只眼前这段路逼仄些,过去便好了。只是诸位今晚八成要露宿。”
陶镖头叹气:“露宿就露宿吧。不下雨便好。”
斥候汉子微微一笑:“若贵镖局中有老兵,扎营时不妨听他们举荐。”乃指了自家的方向,说回头有麻烦可以去找他们将军。陶镖头谢过,斥候拱手而去。
没过多久此事便在车队中传开。虽说露宿有些麻烦,听到前头路好走、左近还有本府的将军在练兵,众人都安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