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脑子一动:“埋梅花雪烹茶这么做作的习惯不太像直男思路。我还特意去问过林大人,他说从没想过、好不有趣、冬天可以试试。”
徽姨皱眉:“你莫撺掇他做些古怪事。”
“您老放心,我解释了这玩意埋两年会臭的。您猜怎么着?他老人家十分纳罕,说烹茶之水从来都需新取、陈水必腐,满脸都是你这小和尚怎么毫无常识。”
“那也罢了。”
“可知妙玉爹的做法不靠谱。然而这又和他擅茶道的人设相矛盾。若他知道陈水必腐,为何还要深埋梅花雪?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会不会有隐藏心思之意。顾七他爹是庶子吧。通常家族要藏人难道不该藏嫡支的?主张藏起妙玉的会不会是韩先生?他用儿子换下顾七,却对顾四的态度不怎么样。”
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众人又陷入沉默。
许久十三道:“且等等,我明儿套出瑁大奶奶本姓再说。”
“也好。”
此时夜深。大伙儿巴不得缓缓,遂各自歇息。
第二天,十三亲自去庵堂忽悠前瑁大奶奶。说这个孩子眼下暂不能姓顾,让她先给定个临时姓氏。那位没怎么犹豫便说了“韩”。十三趁势取出宝藏信物荷包的颜色给她瞧,人家压根瞧不出这种靛蓝与寻常靛蓝有何不同。
她是韩家女儿的身份算坐实了,韩家与宝藏相关也已坐实——样样不出挑,甄家择她做嫡长孙媳总要有个缘故。
众人重新聚齐商议。
薛蟠干脆铺开一张纸列图表。“已知,先太子有心腹甲顾候,阖族投靠,关系暧昧。心腹乙韩先生,与顾候庶弟暧昧,独身投靠,可能是为了相好才入的局。”
“韩老夫人信任顾四,韩先生不待见顾四。韩先生和顾四同属先太子的机密部门。顾四搜罗了大量从前的同事。韩先生常外出数月,但与顾四的人绝缘。我猜,他们内部曾发生一场权力纠葛。韩先生方落败,顾四方得胜。韩先生赌气离开京城到苏州去找妙玉爹。非但躲过了发配,还提前察觉到危险、安排妙玉藏入庵堂。韩老夫人并不知道儿子已经跟顾家闹翻,依然当顾四是无公害晚辈,脸长得好真占便宜。”
“先瑁大奶奶韩氏暂假设为韩先生的侄女。韩氏从小钦慕顾四,侧面佐证顾四经常出入韩家。”
“取先太子留下的宝藏需三方到场。顾四知道地址,永嘉郡主掌握信物,韩氏肯定还有某样东西、但她自己不知那有什么意义。顾四永嘉既然已经成功取出了五六十万的银子,说明韩氏早被他们利用过。不久前永嘉和顾四的私生子祥哥儿改姓了孙,假樊家众人也纷纷撤离,顾四马上让韩氏怀上他的孩子。这个衔接不会是碰巧吧。”
张子非道:“顾四已拿不住永嘉,务必拿住韩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