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皇后还没开始认真对付你。”薛蟠动了两下眉毛,“以后手段肯定会升级。”
毕得闲咐了仆人大叔一番话,大叔遂去隔壁。随即那泥瓦匠溜达着出了,于客栈门口被老捕头拦着打听。
泥瓦匠道:“毕先生啊!”乃嗤道,“莫看他日日斯斯文文的,出门还摇把扇子,其实就是个老千儿。他平素没有生计,只靠去赌场赌博赢钱过日子。”又羡慕道,“好大的本事!他就从没输过。”忽而咧嘴一笑恶意满满,“不知他那两条腿是怎么折的。可是抽老千被人家抓到、打断的。”老捕头颇为满意,放他走了。
虽听不见他二人对话,站在窗边可以看见背影。薛蟠满脸的不赞成。待泥瓦匠朝巷口走去,转身坐回毕得闲对面正色道:“拿自己的生理缺陷做噱头实在不合适。”
毕得闲淡然道:“我不介意。”
“我听着别扭。”薛蟠托起腮帮子,半晌说,“喂,你这腿是怎么弄的?”
“小时候连着发了两回烧,便成了这样。”
薛蟠想起了一个词,脊背猛然挺直。“小时候是多大?”
毕得闲神色微动。“七八岁吧。”
差不多是后世的小学。“是不是第二次发烧后不能走路?”毕得闲点头。薛蟠吸了口气,“小儿麻痹。”
“什么?”
“有种病叫小儿麻痹症,又名急性骨髓灰质炎。”薛蟠摇摇头,“传染性很强。当年跟你一起玩的小孩子是不是也有如此的?”
毕得闲愕然。良久才缓缓的说:“有。旁人说我们撞了邪祟。”
“不与邪祟相干。只是当世几乎没有大夫会治。”三百年后基本杜绝了。乃嗐声道,“科学发展太慢了,真真坑人。”
仆人大叔忍不住问道:“师父可知道何处有好大夫能治我们先生么?”
薛蟠摇头:“这损伤是永久性的。只盼着日后的孩子不再重蹈覆辙。若各家大夫都知道此病的症状和传染性,发现头一个孩子得了后迅速隔离他与别的孩子,伤害就不会这么大。”
再看毕得闲,整个人已呆若木雕泥塑,眼中隐约翻动千万种情绪。薛蟠猜他和小伙伴可能因为所谓的邪祟受过二次伤害,乃合十垂目诵经。
一篇《心经》下来,毕得闲已恢复正常。二人遂将前头的撇过。薛蟠翻翻眼皮子:“真不跟我联手?”
“跟你联手又能如何?”毕得闲摇了两下鹅毛扇,“你日日来寻我抱怨,不就是自己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