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生又不言语了。半晌才幽幽的说:“我实在喜欢他。”
薛蟠头皮都麻了。“那这样。你可奋力读书考取功名为官做宰,他便不得不为了五皇子或九皇子来拉拢你。不过那个时候你们俩都已经是老头了,他也肯定妻妾满屋、儿女成群。”
赵生垂头。
薛蟠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地上:“重新喜欢个好男孩子有那么难么?”
赵生颓然道:“有。”
“行吧。”薛蟠摆摆手,“该劝的都劝了。坑死也就一条命,但愿你老子娘还有第二个孩子养老送终。”
赵生愣了。又是许久才畏畏缩缩的低声道:“我老子娘就我一个儿子。”
薛蟠不再说话,只看着他。二人静坐不动。足足过了两炷香的功夫,赵生终于咬牙道:“师父,我想来你们庙里出家。”
“苏州又不是没有庙。”
赵生垂头道:“我怕……他再给我写信,说孤身在京、飘零无助。”
薛蟠一想也对。梅公子钢铁直男,实在是手里没有信得过的人才会想到找他。下回若以情相诱,这赵生未必抗得住。乃点头道:“可知你并非蠢货。也罢。需要贫僧帮你劝说父母么?”
赵生霎时掉下泪来,深拜道:“谢师父。”
“你是干脆就在我们庙里还是回去见父母?”
赵生缓缓摇头:“我不想回去。”
“成,贫僧跟住持老和尚打个招呼。”
赵生便在栖霞寺住下。因他并未看破红尘,住持只让他做居士,暂不剃度。从当日起便跟着和尚们诵经学法。
薛蟠跑了一趟苏州见赵生父母,皆肉眼可见的良善百姓,乃暗骂赵生不争气。又编排了一套词儿,说赵生因命现大劫、须在庙里住几年方能化去。若有客从北方来,万万不可告诉人家令郎去向,不然纵是佛祖也护他不住。如此这般把二老哄得笃信不疑、千恩万谢。赵老头想给庙里捐香火钱;和尚没收,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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