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轻笑。“四季花卉,例如梅花、荷花、牡丹花,少奶奶喜欢什么花儿。”
“我最喜欢兰花。”
“那就对了。”薛蟠道,“彭家姑爷与少奶奶并不相干,有人陷害你们。”
林氏在里头“阿弥陀佛”了一声。
过了片刻,薛蟠又说:“还请少奶奶仔细回忆,可有什么高门大户的小姐、寡妇觊觎尊夫张少爷。”
林氏苦笑:“我们家又非大富大贵,人家觊觎他作甚。”
“尊夫模样如何?可是赛潘安那种。”
“尚好,比不得潘安。”
“这就怪了。”薛蟠嘀咕道,“纵然他在外头惹了青楼女子,粉头也没有本事安插人手进你们家啊。”又过了会子。“少奶奶,你们这案子里头疑点甚多,解一个算一个。哪有那么巧的,你们家的下人去送砒.霜包子,出了牢房就遇上熟人,还当街喊出他的来历、唯恐没人知道。烦劳你,过半柱香的功夫就喊人,将我来过之事说给你家人知道。尤其要让尊夫细想他可曾招惹过什么不寻常的女人。但凡找到真凶,非但少奶奶和我们姑爷能洗清冤屈,连尊婆母亦可平安。”
林氏急问:“他们如何肯信?那个颜色和花儿是何意?”
“彭姑爷看着一种花儿微笑欢喜,然他自己不大喜欢花花草草。那花是我们大姑娘喜欢的,并非兰花。”薛蟠道,“还挑了几色衣料子,亦非少奶奶你所爱之色。”
林氏松了口气,再次诵佛。
薛蟠脚底抹油溜了。
隔壁的两个衙役互视几眼,都觉得他后头喊的“我们大姑娘”乃是失口,此人必为金陵孙家所派,且彭少爷已被孙家救走。
不多时,林氏果然开始大叫大嚷。
苏州知府连夜赶了过来。待听说夜行人乃孙家派来的,登时相信了。因事出到今,孙家那位姑奶奶甚是沉稳。他自然不知道甄瑁的人送去了消息让她稍安勿躁,还当人家心里有底。当即赶回衙门,从牢房中提出彭少爷的那位同窗。这同窗姓赵,死死咬定不曾看错人,纵上大刑打背过气去也没改口。而认出送张家下人砒.霜包子的那位闲汉亦遍寻不着。
薛蟠亦犯愁。有人想借张家之手毒死彭少爷,他想破头也想不出缘故。张家不过乡绅,林氏与林海除了同族并无瓜葛,孙家损失个姑爷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另外又想不通那个赵生为何死活非说奸夫是彭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