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萱这才低声说:“是高家二嫂子告诉我的。”
薛蟠一愣:“哈?”过了片刻,“高昉儿媳妇?”杜萱点头。薛蟠心里登时把高昉和阮贵人搭到了一起。
毕得闲长叹:“我们衙门有奸细。素来以为是……一位业已离开朝廷数十年的老大人余部。如今看来……”
薛蟠扯扯嘴角:“如今看来保不齐整个方向都错了。高大人和杜老大人是不是政敌?”
“虽不大合,乃是性子的缘故,绝非政敌。高昉不疯不傻。”
“那杜老大人政敌是谁。”
“举国豪强。”
薛蟠望天。“不愧是本朝郅都。”又想了想,“毕先生方才说的那位业已离开数十年的,是不是跟谁有仇?”
毕得闲道:“倘若他心眼小,可能跟我们衙门一位大人有仇。”
薛蟠假笑:“可知仇恨并不是生活的原动力,利益才是。”乃又问,“杜姑娘,高二奶奶撺掇你来江南找情郎,还告诉你他是锦衣卫,并撺掇你上窑子里溜达溜达,”帮他打进薛家内部探听消息。“逼得他不得不来找你,是吧。”
从方才开始杜萱的脸色已变了好几茬,双眼看着毕得闲:“……差不多吧。”
“毕先生,上回你还跟贫僧建议,干脆就让她去天上人间卖古董算了。”
毕得闲苦笑:“上回我不知道此事与朝中大臣有瓜葛。横竖千里迢迢的没人认识她。”
薛蟠龇了龇牙,心知他是想顺手利用那傻姑娘一下。
因想:阮纤月虽身为锦衣卫,终究是上了册子的宫妃。黑历史不要紧。满京城都说李太后乃其生母养父私通所生,只要太上皇不当回事,旁人皆为蝼蚁。既然史家这种勋贵中看不中用,转手拉拢权臣也说的过去。此计若能得逞,薛蟠得罪杜禹板上钉钉。杜禹肯定想把杜萱打死;偏这姑娘有个当郡主且护短的娘,杜禹只能憋着。政敌没事拿这个来嚼舌头气他,加上那迂腐刻板的性子,纵不气死也得气病。妥妥的一石二鸟。
“那事儿究竟是谁的意思还得你们衙门查去,高二奶奶的娘家还是婆家。”
毕得闲道:“她本是续弦,两个儿子皆先二奶奶所生,娘家平平。”
薛蟠点头。差不多是邢夫人那个情形,娘家对她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好骗吗?有没有把柄捏在外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