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得闲微怔了一瞬,苦笑道:“师父行事太绝,她预备了许多招数压根没机会使。遂想见见师父。”
“啊?你们以为做粉头就能见着贫僧?”
“因她琴技最好,想惹薛东家留意。”
薛蟠茫然看了眼裘良:“贫僧怎么听不懂这个逻辑?一个挂单的琴妓手艺再好也不可能替贫僧赚多少钱,贫僧为什么要见?”
裘良道:“琴技既好,你不稀罕?”
“贫僧又不懂琴,弹得再好贫僧牛不入耳。”
毕得闲叹道:“我们偏没料到这个。自古琴诗本是一家子。不明师父若般诗才,谁知竟不懂琴。”
“音乐和文学分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好吧!”薛蟠心里翻了个个子:既然想让闻姑娘冒充薛家姑娘,不可能不详查薛家家主。贫僧听不懂琴音又不是什么秘密。毕先生疑贫僧,甚疑。白月光静贵人的故事,老圣人或锦衣卫上层疑心贫僧知道,特打发闻姑娘来试探。
毕得闲撂下这个话题,正色道:“不明师父可能替阮才人家中与宁荣二府修好。”
薛蟠眼角一跳:好家伙,已经是个才人了!乃断然拒绝。“不能。贾家再白痴都不会再跟她拉扯上瓜葛。若她没做过琴妓说不定还有可能。灭九族之罪谁敢冒险?何况他们两家都是国公府,每日吃香的喝辣的,用不着孤注一掷。贫僧不是建议过找别家么?怎么会挑上贾家?”
毕得闲抱怨道:“金陵就这么几家。薛史甄三家都认识她,王家不好糊弄。”
薛蟠扯扯嘴角:“说的就跟贾家好糊弄一样。贫僧不是建议你们去杭州么,干嘛非得在金陵。”毕得闲一噎,裘良偷笑。薛蟠做了个鬼脸儿。“实在非要替阮才人找个带爵位的亲戚,公侯里头有不少傻子,随便坑一家就是。”
毕得闲瞧着他:“你倒是当真不吃亏。”
“废话!大哥,这不是寻常小亏,这是把全体亲戚的脑袋送到人家手里提着。换做你你愿意?”
毕得闲点头:“也是。委实难为你了。”思忖片刻,又说了另一件事。“如今我的差事极麻烦。我手下有内奸,却怎么都查不出来。”
薛蟠皱眉。想了半日道:“确定是有内奸么?”
“确定。”
“是听到看到有人泄露消息、还是机密消息被不该知道的知道了?”
“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