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遂向酒保打听。原来这儿有个悬赏册,各色人等均可来悬赏、悬赏的目的亦形形色色。李叔好奇,也想看看。酒保道:“大爷须等那位娘子出来之后。每回只能有一个人看。”
不多时女人便走了。李叔跟着掌柜进了里屋。原来悬赏册并非一个册子,而是两面半墙。墙上齐齐整整贴着悬赏单子。
李叔扫了一眼,笑问:“起初想必只有一面墙?”
掌柜的回想道:“不足一面墙的时日还不到两个月,多时四面墙都贴满了。”
李叔从头细看,这悬赏单子当真什么都有。找人的、找狗的、偷东西的、查线索的,甚至求代做绝妙诗词文章的。多半画了图。李叔看着一张单子不禁失笑。那上头写着:家叔王六狗,河北顺平县人氏,因失心疯离家出走,悬赏五十两纹银。下头描的人像正是京城日前正在悬赏通缉的杀人逃犯,死者家中悬赏二百两。
第一面墙正中贴了张单子,写着:本帖常年有效。寻灵龟、白鹿、白狼、白虎等祥瑞灵兽,价钱面议。看到第二面墙时,有张单子上赫然写着“姚经堂”之名,并叙述其籍贯容貌年岁,悬赏五千两。
掌柜的见他盯着那张看,道:“这单子已挂了有两年多,先头有人撕过,却是同名同姓,遂重新贴出。如今也不知要不要取下来。”
李叔森然道:“为何要取下来。”
掌柜的浑然不觉。“悬赏之人已失踪。纵然寻到这位姚先生,上哪儿领钱去?”
李叔冷笑一声,从怀内取出一物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掌柜的吓得蹬蹬蹬后退好几步。李叔沉着脸道:“悬赏的是谁。”
掌柜的赶忙跑去隔壁屋子。李叔紧跟着。只见隔壁皆是大柜子,柜中密密排着卷宗。掌柜的从里头抽出一本来,翻到一页递给李叔。李叔看上头写的是:第三七九号,会鸯阁谢娇娇娘子。下方有个蓝色的章子“中”,备注写的是去年十一月初六。章子和日期外头又有红墨圈掉,写了“重名不中”四个字。
李叔点点头,重新回到外头。才刚负手抬头要接着看,忽然问道:“薛家的不明和尚可在你们这儿悬赏过?”
掌柜的道:“有四张,都还没人中呢。”
李叔额头青筋一跳,声音略有异样。“哪四张?”
掌柜的指道:“那张长期有效求瑞兽的。”李叔嘴角微微翘起。“那张找大黑狗大黑和小花狗朵朵的。”李叔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怎么期待后头那两张了。“还有这张。”李叔一看,那上头写着:重金求小姑娘吃了不长胖点心方子,谢银二百五十两。李叔想起方才赵茵娘跟自己吐槽薛家两个妹子皆胖若小猪,哈哈大笑。
掌柜的等他笑了会子才指最后一张。只见这张贴在第三面墙上,写着:求预防幼儿天花之法。悬赏三万两白银,乃整个悬赏册最高。“不明师父说,他有个小外甥女儿快要出生了。孩童出花儿甚是麻烦,盼望求个好方子。”
李叔点头:“出家人终究心善。”
乃接着看。多是些寻常百姓鸡零狗碎的事儿,疑心丈夫在外头有小妖精、疑心媳妇在外头有奸夫的竟占一小半。悬赏次高的便是谢娇娇那条。
旁的皆无用,李叔看罢负手而出。脑中忽然想起一事:不明和尚的外甥女儿尚未出世,他怎知是男是女?乃回身问掌柜的:“你方才可是说错了?不明师父说的是外甥快要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