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全解开。”小朱道,“不过够使了。信中意思是邀李夫人会面。”
扬州那位教书先生从郝家的走私生意中抽头、白得银子。而郝家也是替太上皇做隐秘事的。与锦衣卫而言,受郝家的贿赂受别家的贿更严重。这生意由李夫人的心腹荷珮负责。荷珮失踪。故此,教书先生约李夫人见面实在太正常了。
薛蟠深吸了一口气,浑身酸爽:如此大饵,再钓不上大鱼贫僧都得去找块豆腐撞死了。
还没来得及议事,外头有人进来回话:会鸯阁谢娇娇娘子求见不明师父。
薛蟠眼珠子一转:“慧安道长你要不要也一同见见她。”
卢慧安想了想:“你干脆不在,我见她。”
“行。”
薛蟠、小朱、张子非这几个熟悉的都猜她想借机说话给陶瑛家的长辈听,众人遂悉数躲入暗门里头。
不多时谢娇娇进来,卢慧安坐在矮屏隔开的会议室朝她招手。谢娇娇款款走了过去。卢慧安站起来道:“我们东家过会子就回来。”
谢娇娇立着不动:“既这么着,我改日再来。”
卢慧安道:“不过我有些事想跟谢娘子说。”
谢娇娇微微一笑,翩然行了个礼,坐在她对面。
卢慧安回礼,正色道:“听闻庆二爷请众位京中大爷们听戏那日,谢娘子去了他包厢。多年以前我认识庆二爷。”
“哦?”
卢慧安神色复杂看了她半日,轻叹道:“我只劝谢娘子一句话。情,想必不是假的;可除去真情之外也必有旁的缘故在里头。庆二爷从不种无果之树。”
她心中正预备着后头来段长篇大论;赫然看见对面的谢娇娇犹如头顶打了个焦雷似的,把魂魄都轰走了,面如金纸摇摇欲坠。若是旁人,见状必满心纳罕;偏前些日子薛大和尚为了替表妹报仇兴师动众,卢慧安几乎瞬间猜到某种可能。拍案而起,咬牙道:“果然我们东家说的没错。越到权力高处,越不认得‘无耻’二字。非但不认得,还当作寻常手段使得光明正大。”
谢娇娇颓然掩面,半个字说不出来。暗门之内薛蟠望了望另一个门,琢磨着要不要出去。小朱赶忙摆手,低声道:“此时旁人不可出去。她必会信任卢道长的。”薛蟠一想,谢娇娇定以为卢慧安也和自己着过一样的道,委实比只见过两三回的和尚可靠,便没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