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婶忙说:“怨不得他们。那事儿外头传得可邪乎呢,是得早些新娶个二太太把那话压一压。”
薛蟠思忖道:“红嫣我可以问问,八成不愿意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不过丁三太太的生日还是得麻烦她跑一趟,让宝钗同去。乃瞄一眼他妹子——原著惯性真大。薛宝钗不知何时已抓了块高糖高热的花生桃酥搁在嘴里咬,眼睛还盯着另一块高糖高热的鸭油酥饼。这德性能不胖么?
戏台上唱第四出时,有两个婆子陪着名妓谢娇娇从外头进来,直送入庆二爷包厢中。
后遂无事,直至全本戏唱完。大伙儿都知道该有热闹了。
便看庆二爷笑嘻嘻立在戏台上作了个团揖,道:“今儿难得大伙儿给脸都来听戏,庆某多谢了。”顿了顿,“前两日秦淮河上捞起来个嫖客,传闻是我们家的人。我辟个谣。不是。我亲去看过。”
贾雨村忙站起来道:“诸位,那人委实不与庆二爷和庆府相干。”
有人帮腔道:“知道了。”“多谢贾大人。”“我就知道庆府上不会有那等猥琐之人。”
庆二爷又道:“还有件事儿。有家铺子,我一直以为独我家在那儿买东西。这趟来了才发现,原来家家户户都在那儿买东西。”众人暗笑。“旁人我不知道,独说我自家。往年买东西都是管事来的,今年我竟亲自来了。缘故么——我得了消息说,这趟东家会露出真容。”他笑道,“跟大伙儿说实话。我预备着套东家的话、给他几个钱、吓唬吓唬他,拿到他进货的路子,日后便宜我自己进货。”
包厢里头的凤子龙孙个个露出古怪之色。
“说来倒是要多谢前两日死的那位。他假扮我家的人,我不免往府衙探究,竟偶遇了一位兄弟。”庆二爷朝司徒暄包厢抱拳。司徒暄迟疑片刻站起来回礼。“千里之外相逢也算有缘,这位兄弟约我吃酒。我俩酒过两旬渐渐话多,亦渐渐发觉——我二人非但为着同一批货品而来,甚至都想知道东家的身份、拿到他的进货路子。再多说几句,竟都是有人提醒的我们。”庆二爷正色道,“今日我请各位兄弟们来便是想问问大伙儿,你们可一样,被人~~拿东家身份、进货法子做饵,撺掇而来。”
满堂阒然。良久,有个人朗声道:“我也是。”
另一人道:“我也是。”
遂各家都说自己也是,毫无例外。位置最好的包厢里,英俊少年们和心腹幕僚们神色异彩纷呈十分有趣。
庆二爷道:“给我送消息的和撺掇我的,乃京城听波小阁的粉头巧梅。”
司徒暄道:“给我家送消息和撺掇我家的,是听波小阁粉头如月。”
而后数位包厢里的天家子弟陆续开口,无一例外皆受了听波小阁粉头的撺掇。
最末忠顺王爷咳嗽两声道:“我竟不知你们做的什么买卖。”
庆二爷问道:“叔父不是来买东西的么?”
“不是。”忠顺道,“我是来找瑛儿的。压根不知道你们这些臭小子来了一大帮。今儿才知道,吓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