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道“不知。您可有哪里不舒服腹中可饥饿我已温好了米粥。”说着站了起来。
汪先生委实饿的紧,忙拱手“多谢小哥儿。”
一时喝了粥,年轻人才告诉他“回头老爷会请先生去问话。”
汪先生怔了片刻“那贼人”
年轻人道“昨晚在牢里忽然发病,不到半个时辰便没了。”汪先生大惊。年轻人叹道,“近日我们扬州地界不太平,连着死了好多人。”
汪先生忙说“不与我相干。”
年轻人道“先生别怕,自有老爷们替你做主。”
汪先生苦笑。乃跟年轻人套近乎,想撺掇他放自己走。可惜此子年纪虽轻,性子也和软,竟是油盐不进。连汪先生说想去门口看看他都劝道“这会子天冷,屋中多暖和,何苦来去外头受凉。”
使劲法子毫无办法,汪先生瞄了眼里屋的门帘子,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道“小兄弟,你得放我走。我与你是同道中人。”
年轻人微愠道“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汪先生便红了眼圈子。原来他本是松江府一寻常读书人,家中亦有薄产。十几年前忽然天将灾祸,官差说他偷盗了富户街坊的钱财。汪先生再如何辩解无用,偏他家里又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赎他,急的父母皆病。竟是认得的一位西洋传教士得知此事后,相信其人品,出钱救他出来。只是名声也污了,再考不得科举。而后他便跟这传教士皈依西洋景教。
又过了数年,传教士牵线搭桥,介绍几个西洋商人跟京中一个大户人家做买卖,走私江南的丝绸茶叶等物往西洋卖去。熟识之些之后,汪先生托供货人家替他探查自己当年的案子。才知道原来是那富户街坊之子偷了他爹的钱上妓馆花个干净,恐怕被他老子责骂,随口诬陷了他。
年轻人听罢划十字念了声“阿门”,乃道“先生辛苦了。我同表哥商议商议,就这么放你走我还不敢。”汪先生得了希望,连声道谢。
假扮景教徒的年轻人少不得便是佛教子弟薛蟠,套完话他便赶紧回府。徽姨和其余几位当家都在。
薛蟠说完经过后,屋中寂静了会子。张子非先说“倒是那富户先害了他。”
薛蟠立时道“要论倒霉你比他更倒霉,怎么我想走绿林你一直不赞成他正大光明传教也罢了,京城、金陵都有传教士。可人家不教四书五经。给儒家子弟传景教便是害人。因为景教非常排外,信仰景教的人写不出好八股文的,基本就断送科举前程了。他那私塾收的钱可贵着呢,学生还都是寻常百姓子弟。人家供个孩子读书容易么保不齐得花尽全家积蓄。”
徽姨不禁点头“你小子说的有理。”
小朱问道“那富户如何了”